章且琮把对讲机递了过去。于凭跃神情严肃:“能给我一台与无人机关联的平板吗?实时发送仓库外部的照片。”
“你想……”
“所有的炸弹,都需要人为去藏的,而且很可能是一天之内藏的,我可以通过重复的鞋印以及其余的蛛丝马迹,先圈出炸弹大概率可能会在的范围,你们在具体分析探测。”
“行,我立刻着手准备。”
章且琮从于凭跃手中拿过对讲机:“如果有可能,给我一把无磁夹钳,我试着找一下仓库里面炸弹的电源干路。”
晏尘急了:“你疯了,要徒手拆炸弹?防爆装备无人机可送不进去。”
章且琮淡然地说:“忘山和颜鹤靖手上的人命太多,坚决不能让他们出境。”
“可是……”
“听我的。”章且琮说,“尽快安排。”
“对讲机给我。”沧桑沉稳的男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师父。”章且琮叫了一声。她这半生,除了一个弟弟外,亲情凉薄,但和刘天阳亦师亦友,更像亲人。当年,是刘天阳把她从派出所调入市局,予以重用,又顶住所有非议,提拔她当刑侦队长。
坊间有些艳色八卦,刘天阳还劝她别放在心上,努力做事就行。
“小章,我让他们准备东西。”顿了顿,刘局用坚毅的声音说,“我给你下军令状,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小于和你弟弟,你们都要活着出来。”
章且琮的眼眶有些发润,她轻吐一口气,坚定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老妇回过了神,先去拽章了,“阿天,阿天”地叫着,被章了厌恶地甩开,又扑过去拽章且琮,嘴里念叨着,“妈妈错了,妈妈错了,对不起。”
“这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章且琮嘴角勾出一丝苦笑,“我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一步步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为了我的政审,我的领导、我的师父做了多大的努力吗?可如今,不管我认不认你,你都是我血缘上的生母,有一位嫌疑人的生母,我不可能再当刑警了,所以,请你安分点儿,让我好好完成这最后一次任务。”
“姐!”章了有些想哭。
“把她拖到后面,别出来。”
:尾声
呼啸的风从破碎的玻璃窗里灌了进来,仓库里充斥着生锈的金属味和福尔马林的味道。玻璃瓶里装着的,是忘山的战利品。
没想到,少年时的巴掌,能在一个小女孩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种子用毒液浇灌,长出了魔鬼的枝叶。章且琮想,如果当年她不那么冲动,而是换一种方式教育她、指引她,是不是如今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