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柏林故意挺了挺背,让身子挺拔一些,可被章且琮踩过的位置隐隐痛着,他双眼通红愤恨地看着对面的刑警,不管对方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关柏林的态度让审讯他的小黑和林楚十分愤怒,尤其是小黑,恨不得冲过去把关柏林胖揍一顿。监控室里的章且琮见状,对着麦说了几句话,小黑和林楚原本严峻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了。
林楚甚至还拿起手机说了几句。
不一会,于凭跃进来了,在他们面前放了两杯咖啡,眉头一扬,有些轻佻地说:“帅哥美女,还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别客气,忙完了去斗地主啊。”
关柏林认出了于凭跃,狠狠地瞪着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审讯室。
林楚也不搭理关柏林,端起咖啡喝了几口,皱着眉对小黑说咖啡豆八成过期了,然后,俩人就咖啡豆过期没过期的问题,在审讯室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他们不屑的态度像一根尖锐的花刺,一下又一下刺伤了关柏林,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凶残的要犯,而是一个没什么要紧的小喽喽。
于是,他阴沉了脸色:“你们不继续审我吗?”
“没必要!”林楚和小黑异口同声道。
关柏林又抛出一个问题,两位刑警都轻蔑地表示“不感兴趣”“没必要”“浪费时间。”关柏林气得发抖,但手和脚都被桎梏住,无法动弹。他恨不得拿一本《审讯守则》扔给对方,告诉他们该如何审一个犯人。
喝了小半杯咖啡,林楚抹了一把嘴上的咖啡沫,翘着二郎腿,用商量的口吻说:“人渣,等给你喂枪子那天我争取亲自执行,你放心,我枪法很一般,估计开个二、三十枪你才能死透。”
关柏林觉得自己受到了戏谑与侮辱,挣扎着想从椅子上起来:“我还没有认罪。”
林楚鼻子哼了一声:“你涉嫌诱拐、谋害女童的事证据确凿,审不审都是个死。”她抿了一口咖啡,“你好好坐着,我好好喝我的咖啡,我们一起把时间耗够,给上头一个交代,大家都省事。”
监控室。陈阳问:“他们这什么意思?”
“关柏林这个人,既残忍又狡猾,上次我和章队去他家例行问询,他的答案非常完美,假话说得完美肯定下了一番功夫。手术室、尸体、鲁米诺验出的血迹,电脑里的资料,还有他点燃的一把火,注定了他死路一条。可困兽犹斗,他摆明了要跟警方对着干,所以不如晾着他,憋着他,憋久了就能审出真话了。”于凭跃绷紧的嘴角微微一弯,“章队,是这个意思不。”
“有道理。”陈阳点头。
“你现在跟老章倒是心意相通,怎么,这么快就被我们队长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晏尘原本想调侃一句,话音刚落,自己都品出一股子酸味。
他们之间确实有过一段小插曲。章且琮刚调来市局的时候,晏尘对她一见钟情,曾想一鼓作气把人拿下,俩人做个市局的神仙眷侣。可不管晏尘暗送秋波或是嘘寒问暖,章且琮都不为所动,她就像被人斩断了情丝一般,六根清净,心心念念的只有案子。
好在晏尘拿得起也放得下,没追上人并不觉得丢脸,重新回到同事的距离。几年前娶了心爱的姑娘,主动坦白了这段过往,姑娘也是个敞亮人,见到章且琮还会调侃,谢她当年不嫁之恩。
可作为章队的最佳拍档,和前任追求者,竟有一时猜不透她内心想法的时候。
于凭跃弯了一下眼:“怎么,你这位前任追求者觉得有危机感了。”
“怎么?你想作为继任者?”晏尘回讽了一句。
“你俩闭嘴。”章且琮说了一句。
审讯室内。
林楚看了看表,笑嘻嘻地说:“时间到,下班喽!”
说完,真就和小黑起身离开,重重摔了一下审讯室的门,走了。
章且琮扭头看晏尘:“关家老头和老太太那边的情况呢?”
晏尘脸一沉:“那俩老家伙,屁话都不说一句。”
“头儿,关柏林太狡猾了。”从审讯室出来的林楚,像个布袋熊一样挂到章且琮身上,“罪证确凿,他就算不招,也不影响结果,就是有那么点儿不完美。”
“从关家冰箱里搜到的饺子和冻肉验了吗?”一想到那些肉,章且琮浑身发冷。
人真的能丧尽天良到如此地步吗?
“还没,最快也得二十四小时出结果。”林阳说。
“那回办公室,我们理理手里的线索。”章且琮一挥手。
办公室里,章队先灌下一杯浓浓的茶,接着找出纸笔,写写画画了好一会。
于凭跃踱步过去小声说:“章队,你是不是有发现。”
章且琮抬头捂着嘴轻咳了两下:“于总最近表现不错,你不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吗?案子也跟了这么久,先给分析分析。”
于凭跃收起往常的戏谑表情,目光沉了沉,“我先问个问题,刘敏口中‘小院’的旧址查到了吗?”
“查到了。”林楚目光暗了暗,眼睫轻颤,重重地叹了口气,“但那地方已经起了一片商品楼。”
“那就是说,当年地下并没有挖到尸骨?”于凭跃摸了摸下巴,顿了两秒,“不对,可能挖出过,但没有上报。”
商品楼挖出尸骨的消息若传了出去,必然会影响房子的销售,开发商自然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