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茜的头垂得低低的,是凶手介绍她加入冯薇的组织,她本身学的是心理学,当个助教绰绰有余。一个妄想症患者当“老师”,简直是另一个“薛梦瑶”。
于凭跃问:“凶手是颜鹤靖对吗?”那个被擦拭掉生活轨迹,仿佛人间蒸发了的男人。
唐茜稍稍抬起头:“师兄,我们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他死了。”
“没有过,我没碰过你。”
唐茜怔怔地看着于凭跃,好像真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另一个自己,荒谬可笑的自己。怎么能是假的呢,他们明明相爱过。拥抱、接吻、做爱都那么真实,她甚至可以想起每一次触摸他滚烫肌肤时,自己的内心是怎样的悸动。
后来他变心了,但她怀孕了,她生下孩子去找他,可他不要孩子,不要自己。
唐茜能接受自己被于凭跃抛弃,但不能接受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梦境。她大哭起来,想要拥抱那个真实世界里温存体贴的男人,而不是眼前冷冰冰的一块石头。
“你骗我,你骗我,你明明就碰过我。”唐茜歇斯底里地大喊。
“唐茜,你父亲和小三的怀孕手段是违法的。买凶,哪怕未遂也是入刑的重罪,我会帮你请律师打官司,让唐国盛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仅此而已。”
于凭跃说完这句话,起身要走。
“等等。”唐茜从歇斯底里中抽离出来,又恢复了平静,“师兄,有人要杀你。”
于凭跃走进办公室,喝了口茶,章且琮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虽然和唐茜的这场对话,因为嫌疑人的精神状况,无法作为证据,但她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拉她入洗脑组织的人,背地里干着收钱杀人的勾当。
而那个人,很可能是颜鹤靖,一个拥有超高智商,能杀人于无痕的人。
但杀人怎能真的无痕。
“小心点儿,唐茜最后那句话未必是假的。”章且琮叮嘱。
于凭跃桃花眼一弯,嘴角一勾,将身子凑过去,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是以领导的身份关心我,还是以未来女朋友的身份关心我。”
“你……”一个你字说出口,晏尘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娇月”找到了,与章且琮猜想的一样,他确实去了曾经的故地。
竟真是王柱子!
故地没有了旧宅,成了茶林,冬日的光并不浩瀚,但王柱子依旧觉得刺眼。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泥,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找埋葬妻儿的地方。茍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够了,若能和妻儿埋在一起,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