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过程中,房墨一直在摸自己的手镯。
监控室内的于凭跃敲了敲下巴说:“她手镯上那朵七彩绒线编成的小花,像不像柳冰保留的照片里,薛梦瑶扎头发的头绳。”
“真是唏嘘啊,房墨本来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大小姐,有着灿烂的人生。”一位刑警说。
“王柱子撒谎,他应该知道房墨的父母是谁?”于凭跃轻笑,“他不知道忘山已经招了,还想替她减罪,现在上演父爱如山的戏码,会不会太晚了。”
离开探视室的房墨,已经哭不出来了,世间所有的阴影,落在她心中成了死结。
怎么可以荒谬成这样,叫了那么多年妈妈的老男人,让她别恨他。
王柱子被带到审讯室,章且琮和晏尘走了进去。
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却一直活着,但装鬼装久了,人的味道也就淡了。
“文凤那婆娘死了吗?”警官们还没开口,王柱子先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活着,疯了。”章且琮简单地说了六个字。
王柱子爬满皱纹的一张脸,露出了森森的笑容:“疯了好,疯了好,生不如死。瑶瑶会判什么罪?会死吗?她有很厉害的律师,她的养父母也很厉害,她应该不会死吧?”
章且琮仿若听了个笑话:“你觉得杀人不用偿命?”
“我差一点,就跟我老婆埋在一起了,就差一点儿。”王柱子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章且琮看着眼前这个妇人装扮的男人。
他装神弄鬼地茍且偷生,知道亲女万恶不赦,不仅帮其隐瞒,还把她变成自己复仇的刀,如今竟在市局做起了白日梦。
“房墨和肖良认识,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功劳?”章且琮问。
“没有,是天意,或许,我真是上辈子杀了文凤家的满门,她这辈子来讨我家的债。”王柱子嘴角冷冷地下垂,“当我知道肖良的妈是文凤时,惊呆了,我劝墨墨,但是劝不住啊。”
章且琮心中冷笑。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自私的,他知道养女会嫁入怎样的家庭,以为劝几句就尽了责任,从此苦难绝望由她,不闻不问,一步步看她坠入泥泞深谭。
“你很想和你女儿的妈妈埋在一起?”章且琮问。
王柱子抬起头,眼神亮了一下。
“那请你配合我们,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撒谎,不要隐瞒。”章且琮心想,自己的话并不绝对,只是问他想不想,王柱子要认为其中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她也没办法。
“好!”王柱子点头。
“你其实知道房墨的亲生父母是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