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欺负小郑了？”刘凤芝没见过这样的郑卫民，今儿是星期五，是闺女休息的时候，小郑能坐在这里本身就不太正常，肯定是陪着闺女回来的。王云芳大叫委屈：“我哪有！妈，我和卫民今儿去登记了。”刘凤芝嘴巴微张，她又看了看郑卫民，难怪今儿小郑是这个表情。“登记就登记，我去准备几个菜，今晚咱们一家四口好好吃个饭。”刘凤芝很高兴，要是明年儿媳和闺女能差不多时间生孩子就好了，她两个一起带，免得遭二遍罪。家里的地方足够大，够两个小孩子闹腾的。王远堂稍晚一些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一会儿：“就这样？登记了？”这消息虽然是预料之中，但还是有些突然，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一看闺女那副样子，他心里又笑，这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这出嫁和没出嫁的区别很大么？“云芳和我说，你准备找学校的食堂办喜事的？和学校的领导说了没有？”“这两天去送喜糖，刚好说一说。最好是等学生们放假回去，这样不耽误大家。”“挺好，就是冬天有点冷了。”王云芳想起来了，她还没准备结婚的衣服呢，得赶紧去买布找人做，或者去买现成的——她想找人做，合身。只要完成仪式，她马上就可以穿上军大衣，不会太冷。敬酒的时候要有点分寸，郑卫民傻乎乎的，他那点酒量不够用，得往酒里掺水。晚饭的时候，四口人聚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在王远堂和刘凤芝眼里，郑卫民往后肯定会常来的。吃完饭，郑卫民带着王云芳一起离开，刚出了大院王云芳便觉得不对味。“嫁人的感觉是这样啊……”她觉得离家好像有些远了。两个人先去买了喜糖，郑卫民先把王云芳送回医院的宿舍，他也带着一大包糖果回去了。冬天了，晚上的温度有些低，但郑卫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一直骑到家属院。家属院的路口有灯，之前有好多小孩子在外面玩游戏，今晚却没有几个，估计跟着徐鹏程在他屋里看电视，正好，省得找了，给小孩子们分一些，喜讯也就传开了。到了屋里，果然静悄悄的一大片。“卫民哥！”徐鹏程先喊了一声，又看了一下电视，里面的电影快放完了。“你爸妈在家的吧？”“在家。”郑卫民把口袋打开，给这些看电影的小孩都分了一点：“你们卫民哥结婚了，吃点喜糖。”小孩子们大喜，纷纷伸手抓了一把；但等到郑卫民出去之后，他们就不好意思再伸手了，那袋糖果就在面前，大家相互监督，坚决不能让人多拿。郑卫民带了糖出了门，先去了徐淑武家里。“老师，师母！”“卫民来了，坐坐坐！鹏程是不是在你家看电视的？”“让他看吧，写完作业放松一下也可以。等到放了暑假我再抓他去办公室。”张春芳给郑卫民倒了点水：“这么淘，可怎么办，愁死我和他爸了。”郑卫民摸了一把糖出来，放在桌上。“老师，师母，我今天下午和云芳去登记了。”郑卫民特别感谢徐淑武，能遇到这样的好老师不容易，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徐淑武给了他最正确的指引。“哎哟，我说今儿怎么看起来不一样呢！”张春芳上下打量着郑卫民，对徐淑武说道：“老徐，你看看，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徐雯从里屋跑了出来，满脸惊喜：“卫民哥，你结婚了？真好真好！什么时候办喜酒？”张春芳让她抓了几颗糖，又把她给撵回了里屋：“写你的作业，我看你就惦记着那顿饭了。”郑卫民也笑：“放假办，能赶得上。”徐雯高兴地回了里屋，趴在门上听外面大人说话。“老师，我和云芳那边商量了一下，婚礼不会大操大办，可能就请亲朋好友们一起吃个饭，酒席不会超过十桌。”徐淑武点头道：“你有这个意识很好。卫民啊，你和去年不一样，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名气现在有多大！”“能有多大？”“你说呢？今年原北的苹果丰收，不少人成了冒尖户，明年原北的果农收入会再上一个台阶，我和你说，你的团委书记干不了两年。”“我这……有点年轻啊……不干团委书记，我干什么？难道还真能让我出去当个县长或县委书记的？”郑卫民觉得不可能，再去地方上不会是陕北了，估计会是个陌生的地方，那边的人见他这么年轻，天然会少几分尊重。“我是你的老师，找我打听你的人还是有一些的，风声也能听到一些。目前团中央和团市委都想让你过去。”郑卫民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先等到挂职结束吧……”“嗯，不错，你没有急功近利。”徐淑武很满意郑卫民没有找他分析去哪个单位好：“卫民啊，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这一点要切记。”他喝了口水，说道：“卫民，你也不要担心。你现在真的像一颗种子，你到了陕北，同那里的人民结合了起来，生根开花……你做得很好，我相信换个地方，你一样能做好。卫民啊，我真高兴你是我的学生。”张春芳嗔道：“你看看你，卫民大喜的日子你还给他上大课！”徐淑武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卫民啊，你师娘说得对，马上学期末了，大家都在准备期末考试，你刚好能有点空，把结婚的事好好准备准备。”“我等下去给校领导送喜糖，准备借咱们学校的食堂。”“我看行！别光借食堂，还得借人！咱们食堂的老陆师傅可是红烧肘子专家，你得把他给请来。”“卫民，你说鹏程随谁？有其父必有其子！”里屋的徐雯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她不会想到，郑卫民听到徐淑武的话之后，已经有习惯性地偷师的想法了。红烧肘子？那得尝尝。郑卫民才送了几户人家，家属院里已经传遍了他结婚的消息；小孩子们看完了电视，正满世界宣扬。：（）你好，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