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脑瓜子,还能上高中?初三毕业落榜之后,本来不让她读了的,叫她跟着村里的那些大姐姐到广州去打工,哭着闹着死活不去,只好给她上了市里的一个卫校,将来做过护士也好过我们,你说是不是?”
白香兰一直说着,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小姑子有些失望而又无可奈何。
“唔唔……我也以为她去打工了呢,没想到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竟然都不晓得!”
虎子走到山溪边上,捧起一口清冽的溪水“咕嘟嘟”的啜了好大一口,“唉!还是家里的水好喝!凉悠悠甜润润的……哦,对了,蒙蒙什么时候放假?要回家的么?”
他满足地咂咂嘴巴,抬起湿漉漉的嘴唇来说。
“还有两天吧,昨天早上我回村里,恰好碰到她打过电话到家里来,在电话里跟我说『后天晚些时候就到』,就是明天就回来了,说过要进山来看我的,”
她一边开心地说,一边警觉地瞅了瞅虎子的脸,“你问这么多干嘛呢?难不成……你对我们家小姑子有意思?”
“我就是问问,小时候常在一起玩泥巴儿的,哪敢有那个心!”
虎子心虚地说。
“呀!你还长胡须了呢!”
白香兰指着虎子的最边上亮晶晶的水滴说。
“这……都要长的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虎子红着脸嘟哝着,抹了抹茸茸的髭须,“你一大早在这山头干嘛呢?”
他好奇地问。
“干嘛?这是我的工作,我得盯住每天上山来的贼娃子,以免他们不小心把林场烧啦!”
她自豪地说,握了握斑驳的枪把手,“还有那些老是想来砍树和摘笋子的,我也要管着!……哦,对了,你背这么大个包是干啥用的呢?用这么大个包!”
她瞥了瞥虎子肩上的那个大帆布包警惕地说。
“没……没……我……我娘给我装馍馍用的,”
虎子这才意识到娘的帆布包大到足以引人注目,“好几个馍馍呢!还有水壶!”
他连忙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说。
“你娘把你当猪崽了哩,一个人能吃下这么多!”
女人“咯咯”地笑起来。
虎子心虚,扭头看了看进操场去的那条被灌木的枝叶覆盖了的小路,那头大黄母牛已经嗅了青草的味儿,没打个招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哎呀,不好我得去看看去,这牲口就是不听话……”
他一边慌慌张张地说,一边撒开腿就沿着牛蹄踩下的印迹跑进去,还好没有听到“砰”
的一声巨响--弹药喷射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女人在身后花枝乱颤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