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玉蓉哭得语不成声。
白霜垂首静立，红着眼圈，一幅唏嘘之色。
“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大夫人下手太狠了……”
叶秋听着玉蓉将冬梅的惨状简略道来，感觉初冬的寒风越来越冷，寒意从四面八方透来浸入全身。
奴仆的命算什么，主子动不得，把气撒到她们身上，在这沈府原本就算不得什么。
这沈府人丁单薄，沈冲娶了两房小妾都无子嗣，并非偶然。
前世两位姨娘都是十五六岁入了沈府，花一样的年龄进来，在沈府磋砣一生，都没一个好下场，走的时候跟这漫天的大雪一样，悄无声息。
那时的叶秋，自顾不暇，无心过问，再说心里也觉得这都是女人的命数，大都是如此，这沈府说是书香世家，守的是礼仪廉耻，其实破败不堪，早就乱透了。
这一世，叶秋鼓起勇气，想要在乱世中尽力护她们一程的念头，在心中疯长。
叶秋扶住了玉蓉，轻拍她肩头，柔声道，“玉蓉，我们去柴房。”
“唔……”冬梅说不出话来，喉咙只能发呜呜之声，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眼泪还在流淌。
“冬梅！”叶秋捧着冬梅的脸。
后背的血渍早已干了，连着皮肉，这样一拨动，便痛得嗷嗷直叫。
“小姐，要为冬梅上药，再晚些只怕熬不住了。”
“我们得把人带回梧桐院。”
“小姐，这恐怕不妥……这样我们不是得罪大夫人了，下回她该向梧桐院下黑手了。”
叶秋表情平淡。
得罪与不得罪有什么关系，难道由着冬梅死在柴房，她就不会向梧桐院下黑手了？
她找茬发作冬梅，也是要给乔姨娘一个下马威，此时乔姨娘若是管了，她现在肚大如萝，受了惊吓说不定会早产，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若是乔姨娘不管让冬梅把命丢了，下人们都看着的，跟了多年的贴身丫都不管不顾，以后还会有哪个下人跟她贴心。
“白霜，把冬梅背去梧桐院治伤。”
“玉蓉随我去找老夫人……”
眼下只有老夫人能保得了她们了。
白霜和玉蓉旁人说话，她们还会思量二三，叶秋发话了，那是一定会听，她们的小姐可是有脑子的，都能让大都督府首帖耳，伏低作小的人，就算有人怪罪小姐，那还有大都督顶着。
几人风风火火赶到老夫人院子，刚跨进门栏。
就有丫鬟跑来通禀，“姨娘早产了……”
是啊，算算日子，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
“少夫人来干什么？你就算是大夫，可自己也未生个孩儿，冒冒失失进到这里。”大夫人一把拉住叶秋，“你不要脸面，公子爷还要脸面呢？”
老夫人发话了，“放心吧，你娘把府医和接生婆子都请来了。”
葛婶子一幅看戏的表情。
来这么多大夫，这是要比医术，打擂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