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味现在少闻了,但小时候外婆的衣柜里总有,那会儿她觉得?刺鼻,可现在闻到,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心。
也是这股熟悉的樟脑香,让她在陌生的地方安稳睡过第一夜。
*
翌日起得?很早,南惜跟着陈悦可他们拜访村里的贫困家庭,送保暖衣裤,棉鞋,家里有孩子的送书本?练习册和文具,有女孩的,会送一大箱卫生巾,和一些生理知识科普读物。
后来去基金会创办的希望小学?,和校长了解办学?情况,村里的升学?率,晚上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也顺便?了解学?生们平日的伙食状况。
陈悦可说?,施总平日最上心的就是希望学?校和山村女孩的教育。她不?希望下一代山里出生的女孩们依然被困在山里,这辈子都只能成为某某的妻子和母亲。
一个人无法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去处。
她要给她们选择的权利。
晚上,南惜躺在盈满樟脑气味的招待所房间里,有点失眠。
胸口一阵阵无法平复的激荡,白?天见到的许多画面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颠簸的沙土路,黄泥盖的房子,屋内墙面都抹不?平,没有地板和砖,没有吊顶,破掉的瓦缝里能看到天空,也一定?遮不?住雨。
一岁多的小孩在土地上爬,妈妈忙着干农活,没空去管。
有一户,家里五个人三个精神病,孩子七岁,因为这个病没法去上学?,身上衣服都包了浆。
以前她只会觉得?这样的画面脏乱,可现在她好像隐隐明?白?,施明?琅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要为这些素昧平生,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集的人,去奔波努力?。
隔壁陈悦可已经?睡了,南惜静音的手机震了震,收到池靳予消息:【睡了吗?】
沉重的思绪被短暂抽离,看见他名字的那刻,整个人轻松明?朗了些:【没~】
老?公:【在干什么?】
南惜:【躺着,想事情。】
老?公:【想什么?】
南惜笑了笑:【想拯救世界。】
老?公:【看来出差很开心。】
【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脑袋一阵嗡嗡,记得?送她去机场那天,他也在车上问过同样的问题。
当时她没想起来,现在依然没头?绪。
池靳予似乎料到结局,也不?指望她的榆木脑袋瓜能灵光一闪。
消息发过来,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奈:
【我的生日,老?婆。】
南惜整个人被定?住几秒,火速去看日历,甚至心存侥幸地从相册里翻到结婚证,确认了一模一样的日期。
脑袋里瞬间有什么炸开。
她忘了池靳予的生日!
她竟然就这么忘了!
南惜欲哭无泪,惊慌失措,打字的手在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老?公我错了qaq】
【对不?起qaq】
【呜呜呜qaq】
她甚至用上委屈巴巴的颜文字,在线卑微求原谅。
老?公:【没关系。】
【马上零点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