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将宴宏盛的事说出口。
唐亦在这方面,的确颇有天赋,他不明就里的人际关系,或许唐亦能分析出其中症结。
“我爸把邓绮菱赶走了?”
唐亦眼里涌现出惊愕之色。
宴老点头:“嗯,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要把公司交给宴恒的事,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完全没有动静。”
言罢,宴老眼里又添几分忧色。
唐亦定定地看着宴老,这还是她头一回,瞧见宴老这般六神无主。
她所经历的唐家和宴家,还真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唐家是裹着蜜糖的砒霜,看似美好,实则内里溃烂、肮脏;而看起来充斥着争吵,算计,披着冷硬外壳的宴家,内里却是一片温热。
仔细想想,着实奇妙。
“爷爷,您有没有想过,我爸最在意的,可能并不是宴氏集团。”
宴老当场愣住,他有些难以理解:“怎么可能?”
“两年前,我爸跟您吵架,一怒之下去了国外,直到前段时间才回来;回来以后,虽然嘴上一直喊着要宴氏集团,但跟您的连番争吵,全部是在把宴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往外推。”
“我爸或许没有多少经商才能,但我不认为,他能蠢到连得罪‘甲方’,就会拿不到‘项目’这种最粗浅的认知都没有。”
如果说,之前唐亦只是有所猜测。
今天听完宴老的讲述后,她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猜测没问题。
她对宴宏盛没什么感情。
但帮人就是帮己,捋清楚宴家这团错综复杂的亲情乱麻,让宴老和宴宏盛正视自身诉求和对方;
既免除了宴宏盛胡搅蛮缠来找宴恒麻烦,加剧宴恒进入宴氏集团难度一事;又能让宴老解开心结,扭转情绪。
宴恒不爱宴宏盛,却十分在意宴老。
倘若宴老因为他而彻底得罪宴宏盛,成日里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宴恒也会有重的心理负担。
宴老听罢,整个人如醍醐灌顶。
宴宏盛是他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吗?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断然不会蠢到那等地步。
宴老眼里弥漫出震惊之色,他声音微微发抖,不知是激动还是自责:“我怎么没想到?”
“爷爷,您是当局者迷;而且——”
停顿片刻,唐亦壮着胆子道:“您的嘴巴光用来当摆设,一点实事都不干。”
宴老瞪大了眼,被唐亦怼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