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翕动眼睫,抬眸观察郑霆声满是青色胡茬的下巴。
这样的爱情,太过贵重,是他林冉青可以拥有的吗?
动摇的念头还未停止,男人就加重了拥抱。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林冉青还是答应了郑霆声,跟他一起回郑家疗养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了在治疗伤口的林老爷。
那个人比往常更老了一些,沟壑纵横的脸也耷拉地垂下来。
像一只癞皮狗让人恶心。
林老爷也发现了被郑霆声环着的林冉青。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冉青面前,脸上竟匪夷所思地露出一点哀痛,“你妈妈去了。”
林冉青冷冷地注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林老爷却还是在进行自己的“哀悼”行为,“你也别太伤心,她的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几年,这些年的治疗,也辛苦她了。”
可即便他说了这么多故作姿态、让人厌恶的话,林冉青却始终没有回应。
他似乎失去了神志,双眼无神而漠然,只是一味地盯着地板,丝毫不理睬林老爷的话。
“林总,冉青需要休息,请你不要打扰他。”郑霆声揽住林冉青的肩膀。
他扶着林冉青慢慢走远,一起离开了这个伤心地,直到林老爷彻底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这个算计了一辈子的老人,看着儿子灰心丧气的背影,终于,他满意地弯起嘴唇。
“那位先生今天吃了吗?”
“只吃了一点点。”
郑宅,端着餐盘的佣人面容哀愁,左右为难地皱起脸,“这可怎么办?都好几天了,不吃不喝的……”
“怎么了?”徐妈捧着一盅鸡汤从厨房走出来,走到端着餐盘的佣人身边。
三菜一汤,都用精致的珐琅小碟或者碗装好,只是送上去是什么样子,现在“吃完”,还是什么样子。
“唉。”徐妈忍不住唉声叹气。
送餐的佣人凑上来疑惑道:“徐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林先生天天闷在房间里,什么也不说……”
“不该你管的事别管。”徐妈严肃地板起脸,“去做事。”
佣人恹恹离去,徐妈抬头,盯着楼上紧闭的房间,走上去敲响房门。
“林先生?”
“请进。”
明明是大白天,屋子里却暗无天日。
大大的落地窗被厚实的窗帘遮挡,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只有床头柜的小夜灯。
床上平铺着白色的被子,中间微微隆起一个山包。
徐妈笑眯眯地走进来,把煲好的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我早上六点炖的汤,看你中午都没吃什么,要不喝两口汤?温的,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