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如尹晟所说,后面几天,他就逐渐体力不支,整个人都没精神,早上上课浑浑噩噩,晚上跳舞一步三错。还好尹晟这几天出差去了,他苦苦哀求福伯,才没让尹晟知道这事。“晏清晏清,这道题要怎么解?”龚贺拿着课本跑到第一桌。晏清全身心都在手里的习题本里,还没反应过来,龚贺就被高姝抓到第二桌:“晏清在准备竞赛呢,有什么不懂我教你。”林行一刚从楼下打篮球回来,就看到晏清一顿一顿地点头,整个头都要点到书本里,急忙把昏昏欲睡的他拉起来:“怎么回事?你今天都快睡着了。”晏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按住眼睛:“我睡着了?”“是啊,你上课都迷迷糊糊的,天山童姥问你问题你都恍恍惚惚的。”林行一疑惑地撑着下巴,“不就是个竞赛,至于吗?”“不单是为了竞赛。”晏清揉揉眼皮,扫了一遍习题册,迅速用笔随意地填下几个空,翻过书,就懒洋洋趴在桌上接着睡。林行一小心翼翼地从晏清的胳膊底下抽出习题本,翻出刚才晏清写字的页面:“bad……”林行一又翻到对应的答案页,顿时惊呼:“你睡觉都能做对题?!”白天上了整整八节课,晚上晏清做完作业,就请福伯帮他找来酒会上最常见的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分别倒了八种酒精度数的酒,一杯一杯小口尝着喝。“晏少爷,您可千万别喝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福伯担心地叮嘱道。“好嘞,您快先休息吧,我整理完就上床。”晏清推着福伯的肩膀出门,回到房间,却对着长长的酒杯叹气。明明就两种葡萄酒,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品牌和酒精度数?最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酒会上的人,只会聊天气、生意和酒?晏清一手托腮,拿起一小杯先闻了闻,还是那股刺鼻的苦味,捏起鼻子,猛地灌入喉中。还好,这次没有想吐,只是依然又苦又辣,得含一片蜜饯才缓得过来。他又灌了一杯,尝出点不同的味道,看着标签仔细分辨,才知道两个葡萄酒的原材料来自不同的场地。“怎么尹晟一喝就喝的出来呢?”晏清拿着瓶身不停摆弄,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被葡萄酒汁浸润,辣辣麻麻的,什么细微的差别都感觉不出来。他想起和尹晟参加酒会那天,尹晟还没喝,就能跟别的宾客谈论起这酒的由来和味道。可他却只能在旁边像个招财猫一样频频点头。迷迷糊糊之间,黄汤下肚,晏清居然把八杯酒全部喝得精光。娱乐室的小吧台正适合晏清把胳膊搁在上面,他先是随着家庭音响的古典乐晃动着双腿,渐渐地,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咔哒”一声,娱乐室的门被人轻松打开。人未到声先达,寂静的娱乐室里,只听见男人急促的说话声:“福伯说你还没睡?晏清,你胆子……”胆子变大的少年正趴在吧台上睡得香甜。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垂在眼睑下,白嫩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又不是不让你去,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尹晟放低声音,轻轻地抚摸晏清的头毛。这几天晏清忙得不行,都没顾得上整理仪容仪表,头发梳得乱糟糟,不喷发胶,就有好几缕小碎发争先恐后地窜出来。尹晟本想把晏清叫醒,但看他睡得实在很沉,又不忍心,便勾住晏清的双手,打横一抱,把人往卧室里送。“少爷。”福伯站在门口,显然是一直等着晏清。“嘘。”尹晟抬起下巴,让福伯帮忙打开晏清的房门,把人放到床上,才轻轻合上门,走向书房。“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尹晟翻开桌上的文件,行李箱还摆在书桌旁。福伯把行李箱拉过来,为难地笑:“晏少爷让我绝对不要告诉您,我怕说出来,他就要伤心了。”晏清在尹家关系最好的人就是福伯了,如果连福伯都不帮他,晏清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尹晟笑了一声:“也就是你才会惯着他。”“少爷何尝不是呢。”福伯笑着把行李纷纷转移到行李架上,“虽然您不同意晏少爷把心思放在跳舞品酒上,还是答应了他。”“我以为他一个小孩,过不了几天就会累得说不要了。”尹晟合上文件,无奈地笑,“可谁知道居然死撑到这个地步。”“晏少爷坚强,遇上事,也不怎么说。”“那我还真希望他能哭会闹,偷偷懒,倒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