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友山把病例叠起来,交到晏清手上:“肺癌早期,现在在采取吃药化疗的治疗方法。”晏清低头认真地一一检查起病例,头也不回地询问道:“为什么不动手术切除癌细胞附着的组织?药物治疗将近半个周期也没有成效,不是应该开刀吗?”薛友山再次被晏清震惊,他指着晏清质问尹晟:“他才高中毕业?你确定他不是什么玄幻小说里重生的龙傲天吗?”尹晟没好气地白了薛友山一眼:“晏清这是自学成才,和你这种吊儿郎当的二流医生当然不一样。”“嘿!见色忘义啊你!”晏清从病例里抬起头,转头各看了尹晟和薛友山一眼:“两位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能不能稍微冷静点?”被小自己八岁的高中生提点,饶是薛友山这种脸皮厚比城墙的人,都不得不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直哼哼。尹晟走到晏清身边,帮晏母补充了一句:“原本我和薛友山都劝岳母尽快动手术,但是她拒绝了。”但是动手术后需要绝对安静的疗养,这一定会让长期和晏母保持联系的晏清起疑,所以在晏母的强烈要求下,薛友山才采取了保守治疗。尹晟还记得他和薛友山一起去晏母的病房时,温柔的女人马上就察觉到她病情的变化:“薛医生、尹先生,我实在是不想影响小清的高考,能不能,等高考结束,我们再谈动手术的事情?”他们实在没办法拒绝晏母的要求,只好约定等药物治疗一周期后,视病情再做判断。晏清捏紧病例,无力地站起身:“我知道了,手术的事,我会想办法让我妈答应的。”他对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母亲尤为了解,即便高考结束,晏母也绝对不会答应做手术,他必须想其他的方式来推动母亲的手术。两人又和薛友山聊了一会儿,这才从医院离开。回去的路上,晏清一直郁郁寡欢,虽然他知道了母亲生病的情况,但是想到母亲是为了他才选择保守治疗,他的心就忍不住地抽动。尹晟张开手臂,揽过晏清的肩膀,把晏清纳入怀中:“岳母一定会好的。”晏清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尹晟的怀里。“表舅!表舅妈!”刚回到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就传到耳边。晏清尴尬地从尹晟怀里抬起头,用随身的纸巾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转身开门下车。尹晟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把温柔的表情收起来,长腿一迈,带着嫌弃的表情走向林行一。“额,表舅怎么啦?”林行一挽住晏清的手臂,悄咪咪地躲在晏清身后,观察着尹晟的一言一行。晏清笑笑把林行一的手捋下来:“可能是因为你来的太频繁吧。”说完,晏清就往里屋走,林行一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了几秒钟,才愤然转身:“晏清!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爱我这个朝夕相处的同桌了吗?!”伴着林行一的吵嚷声,晏清走到屋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龚贺和高姝。他们这一次过来,既是为了来找晏清玩,还有件重要的事想来跟晏清说。福伯给几人端上刚煮好的奶茶,林行一立刻兴奋地捧起被子啜了一口:“福伯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比外面卖的奶茶好喝多了。”福伯笑眯眯地俯身:“这是今年刚采下来的新茶,入口甘甜没有苦味,加上农场每日供应的新鲜牛奶,我想一定很适合几位。”尹晟坐在单人沙发上幽幽地喝着自己的咖啡,目光从手上的杂志转移到晏清身上。少年笑容满面,全然看不出刚才还在自己怀里哭过的样子。晏清把零食端到桌上,让大家分着吃:“陈倾怎么没来?”众人的视线转向龚贺,自从和陈倾一起上舞蹈课后,和陈倾交情最深的就属龚贺了。龚贺苦笑着挠了挠头:“陈倾说,他要忙着谈恋爱,没时间跟我们过家家。”晏清轻笑出声,这种话,也就只有陈倾说得出口。“他可真快活,学舞蹈也只是为了当个特长生,毕生的愿望就是不停地谈恋爱。”林行一哼哼,把奶茶猛地灌入喉中。高姝盯着林行一,神色晦暗没说话,但晏清却看出了高姝的不高兴,暗中为林行一的大神经抹了一把汗。“你别急着喝,快把零食给高姝拿过去。”晏清暑期手,轻轻一敲林行一的额头,催促着他靠近高姝。然而林行一全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桌子这么小,高姝坐起来就够得到啦,是吧高姝?”晏清捂住额头,林行一这人,看来是没救了。好在高姝早就习惯了林行一的“直男”行为,并不十分在意,只是用脚一踹林行一,抢过对方手里的糕点,傲娇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