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眨了眨眼:“哥,咱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个吗?”
盛斯遇从文件里抬起头,思忖一阵:“装吧,热闹一点好。”
他想,何幸应该会喜欢这些颜色靓丽的东西。
只是有些人再也看不到了。
昨天,何傲发了疯一样闯入他的别墅。
被个人按在地上,连抬头看一眼盛斯遇的机会都没有。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盛斯遇目色暗沉:“尘归尘土归土,你做的孽要你儿子还。这一生都在懊悔之中吧?”
“我只后悔没杀了你!”
“你该后悔的是没杀的了我,没想到我能活着从人兽场里走出来。”
眼见何傲越来越无力,吐字也不清晰,盛斯遇扬手,吩咐着放开他。
何傲直接瘫倒在地上,仰头望天,呼吸困难。
常年的躲避和惊吓、思念混为一起,他早就得了心脏病。
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儿子,结局却并不如他所愿。
他的手在口袋里胡乱地摸,终于摸到了一小罐药,可惜根本没力气打开,想用肚皮扭开盖子,手一抖,圆圆的药瓶滚到远处。
他双眼几乎要鼓出来,口里含糊不清地:“救……救……”
盛斯遇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吴超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口袋里的甩刀早已备好只等今天。却不见他吩咐。
一直到何傲口吐白沫,犹如被空气勒住喉咙时,才轻飘飘地开口:“打120”
120来了,不收尸体又走了。
最终还是殡仪馆将人拉走。
盛斯遇站在阳台向下望,手中拿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慢慢咽下。
吴超上前:“大哥。”
“买些种子,那块地明年春天种花。”
何傲死的那块地,挨在狗笼旁边,全部翻新势必要将狗笼也一同拆掉。
吴超问:“那两条狗就一直养在公司吗?”
因为何幸怕狗,所以从他住进来的那天开始,狗就没回过家,一直养在公司。
盛斯遇从前喜欢那两条狼犬的程度到亲自给它们洗澡,亲自挑选最健康的狗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心的、彻底不在意他们了。
他打量吴超的脸,“牙修好了?”
“好了。”吴超心里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
盛斯遇抬手就吓得他颤抖,直到那只手放在他肩膀上,轻拍了拍:“去准备过年的东西吧。”
第二年春种子种下,吴超只是扛着锄头在烈日下回忆如何刨垄沟,种子都是盛斯遇一颗一颗种下的。
没过多久,第一株向日葵诞生,面相太阳,生机勃勃。
第三年特别热,新闻上屡次报道高温预警,吴超热得中了暑,在病床昏昏沉沉地说:“大哥……别种了,何幸说不定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