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施愿却没有被他一连串的剖白和真情打动。
她娇美的面孔覆着寒霜,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意识到如果连陆观承都这样对待自己,那么等到彻底出了黎家的门,再遇到那些面和心不和、平时就喜欢互相拉踩的塑料朋友,自己会被奚落欺负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给陆观承机会,让他想办法说服父母——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说服,或许那天还没到来,她施愿就先成为了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
陆观承仍在滔滔不绝地倾诉衷肠,施愿却一言不发地从他的桎梏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她挣离的力气太大,干脆利落的举动惹得陆观承顿住话音。
他愣怔地喊道:“愿愿……?”
“算了,陆观承,我突然觉得我们也不是那么合适。”
施愿转身拿下挂在墙壁木架上的大衣,折在手肘里,抱起双臂冷冷回应。
随着她的话音入耳,陆观承又一次体会到不可置信。
他没法立即明白施愿的心肠有多冷酷,仍尚存几缕希望,朝施愿走近一步,展开手臂想要黏腻地拥抱她:“宝宝,你又生气了吗?我真的没骗你,我今天回家就和我爸妈——”
啪——
这次响起的,不再是施愿拒绝的言辞,而是手掌拍击在皮肉上的清脆声响。
“我都说了要和你分手了,还来纠缠干什么?”
施愿突如其来的耳光,让陆观承在茶室中彻底风干成一具苍白僵硬的雕塑。
施愿犹嫌不够,自认为人生中第一次提出结婚的请求,受到来自对方的言语闪烁和搪塞便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很爱你吧?只是随口说句结婚,想看看你的反应找个乐子而已,结果你却这么没用,连和谁过一辈子还要听从父母的指示!”
尽管跌下高位的未来就在不远,但憋了这些日子,施愿还是禁不住把脾气泄了个痛快。
她讥讽完陆观承,也懒得去看对方的反应,拎起皮包就往外走。
推移门的骤然拉开,相较茶艺师入内时的轻缓,发出一声与轨轴激烈摩擦的尖锐哨音。
施愿用指腹摩挲着掌心发烫的娇嫩皮肉,低骂了句真是晦气,正想沿着出口的指示标识离开,却倏忽在茶室的走廊另一端,看见了一个绝对不想看见的身影。
如果换个身份
施愿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黎晗影。
但转念一想,他和自己这种躺平的无业游民不同,作为年轻有为的大学老师,平时也很喜欢弄些品茶谈典的花样,因此会在茶室出现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