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还不是你最痛恨的。”
“你最恨的是你一直以父亲和你母亲的爱情为榜样,偏执地渴望一段完美的感情——”
“求来求去,到最后变成了一场笑话。”
黎向衡的话是阐述,是平铺直叙的事实,但不妨碍引起黎晗影最痛的恨意。
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声变了调,透出一缕寒冬似的怨毒:“哈,是啊,是啊——”
“你打破了我对父亲的幻想,我就把你变成世俗层面上的不孝子。”
“我们都不是父亲的好儿子,这样很公平。”
“哥哥,别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了,你也即将为了保住自己,去主动成为一把,我刺向父亲,害得他身后名誉尽毁,被人唾骂鄙视的刀。”
黎向衡叹了口气:“果然,从十五岁到现在,你就从来没有真正清醒过。”
这引起黎晗影更剧烈的反应:“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们?”
“你们何尝不是被头顶的姓氏束缚着,奋力挣扎在权力物欲的漩涡里?”
无数种难以解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扭曲了黎晗影清俊雅致的面容,此刻的他不再是众人印象里的翩翩贵公子,他双手撑在桌面,站起来俯身凑近黎向衡,诉说着彼此心里的真切恨意。
“大哥,我知道你此时此刻很想杀了我。”
“其实让你背上控告父亲,杀死兄弟的罪名,想想也十分有趣。”
话停在这里,陡然一转。
他又恣意笑了起来,仿佛急迫地期待着同归于尽的那天到来:“不过你应该明白吧?我现在绝对不、能、死。你只能忍着,忍到我帮助愿愿坐稳那个位置为止。”
代主席的诞生
“阿煦和他儿子把黎氏搞成这样,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几天集团的股价一跌再跌,再不想办法回应,恐怕后面更难办。”
“要我说,公关部那些人也真是没用,公司雇他们回来全都在吃干饭!”
“哎,这能怪谁,还不是他们两父子犯下的事情太大……”
大厦顶层的主席会议室,全数到齐只等黎氏主家来人的股东们正在交头接耳。
议论到情绪最激烈之处,那些窃窃私语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旁人耳中,坐在主席位左侧的黎见映和她的三弟黎见曜交换了个眼神,而后装作没听见,各自把脸转到一边。
相比黎见映神态间显见的忧心忡忡,黎见曜则不动声色拍了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儿子的手背,黎家标志性的狭长桃花眼中,随即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情绪。
五分钟后,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处理突发情况的周颂宇和江敞先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