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抚过蝙蝠侠的胸口,几缕探出头罩的黑发令她像只凑近人类的野猫,蝙蝠侠没有躲开,但也没主动上前。
我听见猫女的喉咙里涌出了一连串愉悦的笑声,她的嘴唇开合,逐渐向蝙蝠侠的靠近——
我了勒个……不是……这警报还响着呢。
蝙蝠侠显然注意到了我,感谢这位身形庞大的义警还有些许良心,没在一个孩子面前上演热吻现场(哪怕我来自犯罪巷)。
“那条项链并不安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宛如小红帽的狼外婆,“孩子,将它给我。”
我强忍恐惧,看了猫女一眼。
猫女似乎很不满:“可你总得解释一下吧,蝙蝠。我挑这个目标挑了很久呢。”
狗屁,你今天就是在等着他来,不然警报一响你跑得比谁都快。
“氪石,”蝙蝠侠言简意赅,“有辐射。”
我猛地将那条项链甩向了他!
大概是我甩得太果断,蝙蝠侠居然愣了一下——我趁机朝猫女竖起了一根代表着礼貌的手指,在得到了沙哑的笑声后,我狼狈地窜回了管道里,顺着刚刚发现的分支爬走了。
我才不想留在那,我听见带着武器的守卫正在朝那对用动物当代号的男女靠近了。
俩神经病!
……更正,俩特别能打的神经病!
这条分支通向室外,我轻而易举地拆开通风板,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隐隐的枪声在身后回荡,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确认自己身处的位置后就开始在屋顶上跑酷,向着我的住处出发。
夜晚的哥谭相当危险,好在屋顶还是没什么人的,只有几只睡着了的鸽子被我吵醒,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它们掉落的白色绒毛飘进了我的领口里,我把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塞进口袋,继续跑酷大业。
微凉的夜风吹过我露在外面的脖子,卷起乱糟糟的头发——那个过大的头盔正被夹在我的胳膊下——几缕发丝粘到了脸上。反正大半夜没啥人,半夜出来杀人的家伙也不是很在意被杀对象的发型,于是我就任由头发狂野地四处乱飞了。
跑着跑着,我发现杰森家(虽然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家住在哪)的灯居然亮着,出于为数不多的礼貌,我本来是准备继续跑的,结果那扇半开着的窗户里突然飘出了一声尖叫。
我不会听错,那是男人的尖叫声。
杰森他爹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停在附近的屋檐上,而一旦停下来,更多细碎的声音就不能被风声掩盖了——我听见有人拖着鞋跟在走来走去,有女人正在啜泣……还有一个惊恐地喘着气的孩子。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男人绝望地说,“我爱你们,我是爱你们的——”
“滚开!”女人叫道,“滚!”
他们似乎开始推搡彼此,在玻璃碎裂的声音中,那个孩子的喘息逐渐弱了下去。
我一愣。
……出于关爱挣钱搭子的想法,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那扇半开的窗户。
今晚的惊吓已经足够了,当正面遭遇了罗宾和蝙蝠侠后,我本来以为我的心会硬的像放了三天的法棍,可见到屋内的场景时,我还是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应该是卧室的房间乱的可怕,枕头和被单乱糟糟地堆在地上,和女人的内衣卷在一起,还亮着红点的烟头则被随手扔在空荡荡的塑料花盆里,两个成年人正在这堆脏污中滚来滚去,撕扯着彼此的头发和身体。
杰森则紧紧地缩在角落里,他的眉尾处青了一大块,看起来晕晕乎乎的。
而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默默地关紧了窗户,将混乱又嘈杂的声音甩在了身后,回到了我安静的家里。
唉,所以当孤儿还是有好处的嘛。
就是不知道杰森会不会接受我的‘父母双亡’祝福,他好像怪爱凯瑟琳的,我还是别掺和比较好。
今晚打了白工,还被黑夜本人吓到心脏乱跳,我毅然决然地决定再睡一觉。
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我想,不知道杰森能不能来。
……不过我记得家里的卫生都是他在收拾。
……他不会在爹妈打完后还得负责战后清理吧,什么地狱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