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趴在床边,看着她闭着眼咳嗽,而在女人紊乱的呼吸声中,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摩擦声响。
那奇怪的摩擦声来源于她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压住了。
……听起来不太像什么布料,或者棉花的声音。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尽可能轻地去摸索凯瑟琳身下的东西。
她依旧昏昏沉沉,眼皮无力地垂着,而我就在她的呼吸中将那件东西成功地摸了出来。
——那是一支没有针头的注射器。
里面残存的液体早已干涸发黑,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至少我没见过……这是药吗?
不不,不对,我记得汤普金斯医生给的都是药片和口服药。
我轻轻甩了甩,那些干涸的液体就扑棱棱地碎裂开来,在针管内部扬起了黑色的烟雾。
……
……不会吧。
我满头冷汗地去摸凯瑟琳的手臂,掠过那些有年头了的疤痕,去寻找新鲜的针孔——我的确找到了,但那几个小小的针孔早已愈合,只留下了浅浅的小圆点。
好消息,凯瑟琳没在卧床期间找死。
坏消息,凯瑟琳卧床的原因也许和这支注射器里曾经装过的液体有关。
我开始头脑风暴,思考凯瑟琳究竟是什么时候干出的蠢事——她刚病倒的前几天?前几星期?还是前几个月——时间跨度太大了,我又没和她见过几次面,相处的机会也不多——
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
杰森回家了。
我立刻将它塞进兜里,戴好兜帽,果断地从窗户里溜了出去。
说实话,我的脑袋有点乱,但我立刻锁定了也许能起到点作用的人。
赛琳娜被我找到时刚从冰山餐厅里出来,她戴了假发,还化了妆,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被我拽进小巷时还半真半假地叫了一声,将无端遭受暴行的酒吧女郎演绎得活灵活现。
“诶呀,女士!”赛琳娜说,“我身上没有钱——”
我今天没心情陪她演,直接把那只注射器塞到了她的手里:“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赛琳娜立刻不笑了。
她严肃地将它举到眼前,仔细地打量着那些黑色的固体,和它们碎裂时产生的黑色烟尘。
“……”她的语气变了,“你从哪偷来的?”
“为什么是偷——”我险些噎住,“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就行。”
赛琳娜皱起眉,用手指用力顶了一下我的额头。她的力气很大,顶的我一个趔趄,额头也疼得厉害。
“你没碰它吧?”赛琳娜问道,“也没闻或者喝它吧?”
“没有,”我嘶嘶地吸气,“我喝它干什么……我拿到时就长这样了。”
“行,下次见到类似的东西时记得离远点。”赛琳娜面色凝重,“虽然这种药最近刚被蝙蝠侠注意到,但它至少在哥谭悄悄流通了一段时间了,药效很强,副作用也更严重……所以你是从哪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