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棉花家你好,我猜测,你之所以对画画没天赋,是因为你的天赋在?别的地方,它不一定是具体的某件事,很有可能在你的直觉感受里。比如?说你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这就是一种天赋了。”
这是他随手写在面具上的事,分别对应了?那两条——
“不想上?钢琴课。我这双手弹棉花正好。”
“对画画没天赋,抽象派还可以接受。”
“什么伟大的棉花家你好。”他?低低笑出声:“林沚宁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又被说幼稚,林沚宁撇过?头?:“那你别看了?要不。”
“我看。”他?追着她的视线偏头?,像是在?哄生闷气的对象一样,就差低声下气地拉着她的手说‘别气了?好不好’。
林沚宁转过?头?,催促他:“那你看快点。还有,别念。我不想听有声。”
程遂说:“好。”
第二条是:“但是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今年正好十?八。你放心,芒果过?敏的事我记住了?,你之后的生日蛋糕里绝不会有芒果夹心。”
“占我便宜?想当我长辈?”他?嘴上?这么说,心脏却跟擂鼓一样极具存在?感?地开始跳动?。
“那你的父亲可能?跟我的父亲是至交好友。我一年见不了?他?几?回,我时常猜想,他?这么忙,或许是在?给苏打饼干打孔。下次我帮你打听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厂里打工。”
程遂被她这条安抚性的话逗笑,但是在?看到下一条的时候,笑意又凝在?了?脸上?。
“关于名字。我小姑父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他?是这样介绍的:祉猷并茂顺遂无虞。如?果是循环使用的话,姑且算你收到了?两份美好的祝福。”
看完这些?文字的时候,程遂纸觉得自己的内心被狠狠地撩动?了?一下。他?说什么来着,他?就说林沚宁只是看起来带刺,内心柔软得不像话,没有人会大费周章地去哄一个人开心,除非这个人跟自己有过?从亲密的关系。
“你还?挺会。”
其实少有人发现他?的这些?小事是来自于家族遗传创伤,他?从来没跟其他?人提过?,也就是今天见了?程元良后才?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写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矫情,也怕林沚宁觉得他?在?大题小作,但他?没想到,林沚宁真会哄他?。
他?没出息,寥寥几?句,就觉得自己被人哄好了?,甚至还?想跟林沚宁要朵大红花贴在?脑门上?,逢人就说,看到没,林老师给的。
而林老师也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赞赏:“说好了?哄你。”
“你不是说要写不开心的事?你的不开心呢?”
“原本写了?两条,但是后来发现,不开心的事好像都被你解决了?。”
面具上?还?能?看到她用水笔划掉的痕迹。
“反正就挺谢谢你的。”林沚宁说。
“一天到晚谢,也不嫌见外。”他?捏着A4纸的末端,左右晃了?一下。
明明没有肢体接触,林沚宁却觉得他?好像在?捏自己的下巴。她垂下眼:“那不然呢?”
咱俩只是同桌。
“我让你觉得很拘束?”
“没有啊?”
“那你跟我客气什么。”程遂双手往后撑,两条腿大剌剌地敞着,不着边际却又抱诚守真:“我俩之间,用不上?这些?话。”
我俩之间?
林沚宁正想着,我俩之间除了?普通朋友和同桌的你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吗?
程遂又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给我一个气球。”
“我上?哪儿给你去弄气球?”
“我说,如?果你给我一个气球。”
“你说了?也没用啊。学校没有卖气球的。”
程遂:“”
余晖从他?耳廓扫过?,半晌,他?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小事随你闹,大事往我身后靠。你懂不懂啊林沚宁?”
说完,林沚宁还?真往他?身后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