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从林沚宁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一些下颌轮廓。
虽然看不清脸,可有些人只需这么寥寥一笔,就已占据了骨相优势。
再者,他身上那股恣意的感觉太突出了,林沚宁说不上来哪里熟悉,只觉得才在哪儿见过。
来不及多想,步子已经慢慢靠近,倒也不是想要搭讪,而是她所找的密码钥匙盒正好被他挡着。
“你。。。”
“你有病就去治。”
“我。。。”
“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让一下。”
“可以啊。我姨父是瑞中精神科的医生,我去帮你问问,看哪个床位能让给你。”
林沚宁觉得自己被人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她几欲开口,却因面前的人正在打电话,实在找不到插话的空隙,她想着那就等等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回家。
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中途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还仰着头扫向墙上的小广告。
黑红色的广告纸贴了满墙,灌煤气、修管道、开锁换芯。。。
还有代。。。
最后三个字没来得及看清,男生就直起身起,挡在了她的面前。
墙面被挡了大半,她视线一时间无处安放,落在了男生垂落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筋脉贲张,手指修长,双指处夹着几张规格一支的纸。
林沚宁好奇,定睛瞥了一眼。
‘修管道’三个大字跃然于广告纸上,上面姓名、联系方式、业务能力一应俱全。
“有事?”
兴许是察觉到林沚宁的目光,他终于撤下手机,拧着眉头看向她。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秒,朦胧的光雾散去,风一吹,逼仄的长廊顿时有了舒徜的气息。
林沚宁怔了一瞬,抬手指向他身后的密码钥匙盒。
银色质地的钥匙圈有点大,她方才闲着没事,玩了很久的钥匙圈。现在,两根手指都套在钥匙圈了,伸出两根手指的同时,带出了拇指的肌肉记忆——不自觉地比出了一把枪。
眼前之人明显愣了一下。
林沚宁也傻了眼。
空气凝滞了几秒。
她机械地收回手,扯出一个内向又礼貌的笑。
“不好意思啊管道师傅。麻烦您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