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这?句话，慢慢地将她从情?绪闪回中拉回。
她这?才?发现程遂蹲在她身前，乌黑的发顶被暮色染成橙红，好像最爆烈的灼热已经褪去，只留下一片温暖的底色。
他用?一小块温热毛巾裹着她的手，抬眼看她，嘴唇翕动，一下下地揉散她的僵化。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闪回，她好像从未抓住过什么。而这?一次，她隔着毛巾，紧紧攥住了程遂的手。
第25章第25章
林沚宁没什么意识，其实?程遂已经替她揉了一段时间了。等她思绪回笼的时候，耳根子突然红了个彻底。
中间有?毛巾隔着，没有?直接的肌肤接触，但她仍是能在抓着程遂手的时候，清晰地摸到他骨骼的走向。
“需要继续吗？”他撩起眼皮，看向忡怔的林沚宁。
“不用了谢谢。”她立马松开手，视线有?些无处安放。
他没计较林沚宁牵他手的事，背着光，林沚宁甚至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他只是半蹲着，服务意识极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她缩回手，视线在桌面扫了一圈：“对了。你?有?糖吗？”
“只有?薄荷糖。”
“可以。”
程遂收回毛巾，伸手够来一颗薄荷糖，他平日不吃甜食，这一小颗薄荷糖还是跟许宥去吃火锅时，许宥顺来塞他口袋的。
他递给?林沚宁，搭着林沚宁的椅背，手腕一转，又用腿勾来旁边的凳子，敞腿在她面前坐下，等她把薄荷糖含入嘴里，他才俨乎其然地问她：“刚怎么了？”
“没。”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躲开视线。但这事明晃晃地摆在两人面前，林沚宁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她拿起被程遂搁置的指尖陀螺，边玩边说：“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也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吧？看过医生没？”
“看过。”
林沚宁心想，她还因为出入精神科，被邻居指点，跟虞姜英大?吵一架呢。
但她其实?只挂过一次号，情况稍微好一点之后?就断药，后?面就再也没有?复查过了。
这些事没必要事无巨细地跟程遂提，林沚宁转过椅子，侧对着程遂，这是不想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她问程遂：“云聊网站呢？可以看了吗？”
程遂静默了几?秒，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点开云聊网站，让林沚宁对着对话框输入聊天内容：“你?可以赋予他一个身份，给?他一个指令，然后?它?就可以用设定好的模式跟你?聊天。”
林沚宁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发些什么，于是在键盘上?敲下：“请给?我一些关于50年世界局势的预测。”
AI反应了三?秒，回她：“别他妈的问我这种狗屁问题。我他妈是预言家吗？还给?你?预测50年的世界局势，要我说直接毁灭吧。”
“？”
林沚宁扭头看程遂，程遂说：“抱歉。模式没改。”
他弯身在键盘上?瞧了一些指令：“现在试试。”
林沚宁输入问题：“嗨，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我猜，这又是你?想跟我玩的什么小游戏吗？正常回答下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向我展示更多的你?自己吗？我非常期待这一点。还是说，你?想通过这个问题赋予我什么其他的身份？请告诉我，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Mysweetie。”
“？”
这不是有?点暧昧了。
“它?就不能正常聊天吗？”
程遂抬了抬下巴：“你?继续聊试试。”
林沚宁‘哦’了一声，选择了第二个选项：“是的，我想告诉你?更多关于我的事。”
“你?知道的，我很乐意倾听。”
“我心情不太?好。你?可以安慰我吗？”
“当然。请把你?所有?的不开心都让渡给?我。你?需要设定一个安静的环境吗？或者你?想让我用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安慰你?。”
嘴里的薄荷糖被她咬开，清冽的薄荷味充斥着口腔。林沚宁讶异地看着这行字，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程序居然能给?她会心一击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聊天框的背后?不是一堆冰冷的数据，而且富有?丰厚情感的人，这个人把扑面而来的海浪化作推动浪板前行的势能，缓慢地引导她，让她说出一些不愿向别人敞开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