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良心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挂了彩,太得不偿失。”
得。又?被哄好了。
他肩抵上树,好整以?暇看她:“哦。担心我。”
这是陈述句。
林沚宁夺过?他手里?的电解质水,灌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那你?去吧。我不管你?了。”
“哦。想管我。”他直起身靠近林沚宁,林沚宁吓得往他另一侧躲,一躲才发现身背后是树。
两人瞬间换了位置,程遂就这么堵在她面前,摆出一种算帐的架势。
“别?动。”
林沚宁真就没动了,但是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程遂抬手的时候,她以?为他要敲自己的脑袋,本想伸手护一下?,没想到?他小心翼翼地把掉在她发顶的一小截枯枝取下?来。
“干嘛啊?”他笑?出声:“以?为我要欺负你??”
夏末初秋的傍晚,仍有不少?虫鸣。
林沚宁说?出那句“谁要管你?”的时候,声音微不可?闻。她拿走自己的书包,单肩一背,转身往大路上走。
程遂追在她后面:“给你?管啊。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
她嘴硬:“我有说?我不开心吗?”
“继续装。”
林沚宁头也没回,顾左右而言他:“还行吧。也不是特别?不开心。”
“孔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重话。孔老师还挺支持我的。就是一些硬性要求,比如说?社团人数、核心人员这些都不能少?。还有就是成绩么,马上不是要月考了,孔老师说?要看我月考成绩的。”林沚宁拿回书包,双肩背着。
两人原路折回。
笔直的路一直延伸至马路尽头,这是一段纵深的上坡路,油彩一样紫色的云铺满了天空,车流很慢,两人比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沚宁把下?午的谈话娓娓道来。
太阳半没在上坡路的尽头,一时间分不清是日落还是日出。
听?完,程遂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说?:“那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你?说?的好像很轻松。”
车辆鸣笛,催促着前面的慢爬的车主。还有人摇下?车窗大骂:“会不会看红绿灯啊,绿灯了不走等轮回啊!”
骂得不堪入耳,林沚宁都怀疑司机有怒路症。两人听?了几句热闹,程遂拎着她的书包,把她逮到?了里?侧。
林沚宁说?:“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之间还有绿化带呢。没事。”
“别?小瞧一个?怒路症的司机。”他在细节方面永远妥帖细致:“刚说?哪儿了?嗯记起来了。”
“也不是轻松不轻松的事。有些人因为看见才相信,而有些人因为相信才看见。我觉得我算是后者。怎么说?呢”他沉思了一会儿:“大概就是,我始终相信,年少?和自由会使我们翻跃悬崖峭壁,因为我们不会比今天更年轻了。”
说?完,交通灯又?变成了红色。
两人站在斑马线后,停下?脚步。
林沚宁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开始重新整理。
“那就做自己想做的事。”
“年少?和自由会使我们翻跃悬崖峭壁。”
“我们不会比今天更年轻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在程遂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那人在砂砾遍野的荒原,同样那么具有生命力-
第二天醒来,林沚宁就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膝盖处多了两块淤青。她没想到?卡丁车的后坐力这么强,当时看不出什么,第二天直接起了一大片淤青,抬手都疼。
但这淤青她不是独一份的,她同桌顶着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标记走进了教室。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颜色,要不是看到?他手里?勾着袋药,许宥都要问他,哪里?纹的情侣纹身,还挺别?出心裁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