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糖不见的时候,大哭了一顿,要求爸妈主持公道。但是哭闹只是招来责骂,他从始至终都没能二?胎家庭中获得公平。
好几个晚上,他都偷偷掉眼泪,咽着委屈睡觉。
所以什么所谓的公平公正从来就不存在,他六七岁就明白的道理,辛语芙居然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追求公平的人只能逞一时嘴硬,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会因为精力不足而自动放弃,最后,他们那些引以为傲的理想主义就会迎来大厦倾颓的那一天。
只是他没想到?,辛语芙真的天天去他办公室讨要说法。
天天去日日去,简直不厌其烦,终于有一天,他真的被辛语芙缠到?心?态崩溃,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把你家长叫过来,如?果?你家长没有任何异议,我就同意你们班的节目。”
辛语芙就等着这一天呢,校团委老师的话正合她心?意,出门去门卫室接妈妈的时候,藏在马尾里的那抹挑染已经开始提前为自己的胜利摇旗呐喊。
这是家里人给她的底气,她十分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妈妈只会站在她这一方。
所以当校团委老师拿‘影响不好’‘成绩危险’‘目标模糊’‘心?思不在学习上’等缺点往她身上丢的时候,她还没说话,她妈妈就已经为她竖起了一层坚硬保护壳。
“老师,语芙能上文中已经证明了她的学习能力,我认为,她将来成功与?否,只有想与?不想,而不是能与?不能。再退一步说,哪怕我的孩子真的没能靠上好大学,她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吗?我不觉得。你看,她虽然数学不好,但在音乐上有天赋,将来有一天,她就算拿着筷子敲碗,我都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我是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如?果?连我都不支持她,我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个世?界?”
“学校对节目审核真的有一套既定的规则吗?有的话,就麻烦您按照语芙说的,把规则透露给她吧。符合规则的留下,不符合的淘汰。我觉得语芙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
怎么会有成年?人也深信规则那套?
她的孩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难不成无理取闹的是老师?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学生的工作做不通,家长的思想工作也做不通,他们哪儿?来的什么规则,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一刀切而已。
但是人家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校团委也是事先打?好包票的,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只好妥协退让:“先看看第二?轮审核吧。但是有一点,奇装异服不允许有。”
事情饶了这么大一圈,辛语芙大获全胜。送妈妈出校门的路上,两人聊起乐队的事,她向她妈介绍乐队里的成员,她妈妈好奇地问:“这么说,林沚宁和程遂是同桌?”
“对呀。我一直觉得是宁宁说服了程遂。”
“那你怎么不叫你同桌一起参与??”
“他是个闷葫芦,平时话都很少,参加这种节目,不得要了他半条命吗?”
“你问也没有问过人家怎么知道他不想参加?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为别人好了吧。”
辛语芙真的什么话都跟她妈说,包括她喜欢解枞的事,她妈妈没说支持,但也没有反对,只是正确地引导女儿?如?何处理青春期中对异性的好感。
这几天她一直苦恼解枞为什么突然性子更闷了,被她妈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
“妈。我不送你了!”辛语芙突然止住步子。
“怎么了?就几步路,什么事那么着急?”
“这首歌在编曲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加点管弦乐进去的,我刚刚突然想起来,管乐不用加,直接让解枞现?场吹响就行。”
女儿?开窍了。
“那也不差这一会儿?。”
“哦。好吧。”辛语芙紧紧圈住她妈的手臂,把她妈妈送到?保安室,然后再沿路折回。
回去的路上,经过大礼堂。
这是一节自修课,元旦晚会在即,不少学生拿自修课排练,主持人也一样。
辛语芙没走几步,就听见陈纾麦的声音。她手里拎着一盒巧克力,是她妈要她分给同学们一起吃,赶巧路过这儿?,她想先分一部分给陈纾麦,于是推开了礼堂的门。
这个时间,主持人在对稿,其中有两个男生,抓着话筒,左一个‘小胖妹’,右一个‘小胖妹’,一会儿?说她卡顿,一会儿?说她进错词,辛语芙一开始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只觉得他们说话难听,很不尊重人。
再者,台上的人说不上有多纤瘦,但绝对不到?‘胖’的地步,她本想为女生分辨几句,身后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辛语芙扭头一看,是林沚宁带着杀气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宁宁?”她喊了一声。
但很显然,林沚宁正在气头上,忽视了自己。
她三两步跨上舞台,是本着陈纾麦去的。
陈纾麦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想要躲闪,林沚宁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后。
礼堂里没什么人,声音空旷,不用话筒,也能传开。
她语气不善地质问仍在嬉笑的男生:“她是小胖妹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