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画带着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大巴开走了,没等我们。”
负责指使hony拖延时间的齐康明知故问,“你们迟到了?”
杭宁解释,“我有事情耽误了,白凌画等我,所以一起迟到了。”
齐康悄悄给了白凌画一个这孩子真傻的眼神。有你什么事儿,跟个电灯泡似的瞎掺和什么。
齐康在飞速嫌弃完自己亲外甥之后,又是摆出了一副很是爽快的模样,他点点头,开口说道,“知道了,那来吧,坐我的车。”
白凌画高贵冷艳地呵了齐康一脸。
齐康没什么长辈的架子,他被亲外甥呵了也不在意,还主动下车去帮杭宁和白凌画搬行李。杭宁和白凌画的东西都不多,每人只有一个拉杆箱,齐康让他们俩在一边等着,自己轻轻松松地把他们的东西安置进了后备箱。在关闭了后备箱盖之后,齐康又指着车子招呼他们,“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白凌画只想离他不着调的亲舅舅远点,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副驾驶的位置,而是拉开了后车门。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后面的宗溟。
宗溟淡淡地扫了白凌画一眼,白凌画差点原地跪了。
白凌画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打扰了,接着非常礼貌地后退一步,关上车门,然后一个冲刺跑到了前门处,并且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拉开车门并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白凌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杭宁很莫名其妙,杭宁莫名其妙地再次拉开了后车门,然后,他也看见了坐在后面的宗溟。
杭宁:……
杭宁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礼貌地后退一步,关上了车门。
杭宁认真思考着坐在后备箱里的可行性,他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后车门却是再次被打开了。宗溟看向杭宁,低沉的声线带着上位者惯有的不容置疑,“上车。”
杭宁啊了一声,在齐康和白凌画的双重注视下,身体有些僵硬地坐在了宗溟身边。
齐康虽然很想看热闹,但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多说什么,他若无其事地嘱咐了一句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脚油门踩下,车子迅速行驶了起来。
车上的气氛,沉默且凝重,齐康觉得他开的不是车,是一座移动的修罗场。
宗溟这样的一个人,他无需言语,甚至无需给任何人眼神,只要坐在那里,便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不停向外释放。从前的杭宁对着宗溟一往无前,自动屏蔽了这种疏离而强势的气场,但现在,重活一回,杭宁早已经过了无知无畏的年纪,也失去了和宗溟亲密无间的关系,所以他会觉得有点不自在,甚至有些如坐针毡。
杭宁笔直端正地坐在宗溟身边,他看着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白凌画,忽然有些无语,白凌画为什么要抢着去前面,是为了避嫌么,但这避嫌避得未免太欲盖弥彰了一些,难道节目组里还有人不知道白凌画是宗溟的关系户么。
想到这些,杭宁的目光不免移向了宗溟,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能是迅速地扫一眼,然后再看回白凌画,就在杭宁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宗溟却是忽然开了口,“说。”
宗溟嗓音低沉,简短的一个字,如命令般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齐康悄悄在后视镜里看宗溟,白凌画闭眼睛装死,只有杭宁有些懵地直接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男人。
杭宁和宗溟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宗溟就是在对着他说话。
杭宁有些懵,“啊?”
宗溟看着忽然傻里傻气的18岁小白花杭宁,只觉得有点过于可爱。他微微垂眸掩藏住了差点浮出眼底的笑意,镇定地继续保持着惯有的严肃冷漠姿态,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如表情一般带着上位者的疏离,“你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直接说。”
杭宁立即否认,“我没有。”
宗溟重新盯着杭宁审视,深沉的眸色下多了些暗涌的情绪。
杭宁只是被宗溟沉默不语地看着,就已经被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压得有些窒息,他正想着要怎么摆脱这种艰难的境地,宗溟却是先一步收回了视线,那几乎将人吞噬的压迫力,也如退潮般随之散去。
杭宁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紧张什么,或者期待过什么。
就在杭宁以为宗溟已经放弃关注他了之后,宗溟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这一次,宗溟声线似乎轻飘了一些。
宗溟:“在宿舍门口冲上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犹豫。”
宗溟的话轻飘飘的,车上余下三个人,却是集体被刺激到了。齐康紧紧握着方向盘,忍下了急踩刹车的冲动,白凌画则是连活下去这个信念都忘记了,震惊地转回头看向了宗溟和杭宁。
杭宁对着宗溟冲上去?然、然后呢?我想再听听!
杭宁瞳孔地震,他用力摆手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第28章
临风学院这个名字,从字面上就能看得出来,它是专门为了录制选秀综艺《临风》而筹备搭建的。辰宿娱乐财大气粗,直接是选中了燕城城郊的一个度假区作为开发项目,在经过大规模的翻建和改建之后,成功把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极富中式美学的建筑群。从燕城驾车去临风学院,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而这一个小时,齐康觉得他开的可能是一辆灵车,阴森、诡异、寂静。
齐康在把车子开进度假区之后,便自觉地降低了车速,他之前已经无数次来过这边做前期筹备,对临风学院的整体布局了如指掌。齐康熟练地驾车拐入了一条小路,径直向着宿舍楼开去,在开到距离宿舍楼几百米的地方,宗溟终于再次开了口,“停下。”
齐康习惯了听从宗溟指挥,他先是一脚刹车踩到底,然后才回头提问,“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宗溟:“你要亲自把两个迟到的练习生送到宿舍楼门口?当着所有练习生的面?”
齐康心说白凌画刚来那时候,你还不是亲自把他送去了练习室门口,还不是当着所有练习生的面?但他转念一想,宗溟之前这么做,是做给杭宁看的,但现在杭宁就在这里,确实没必要,真送过去了,没准还要有人背后嚼舌根。齐康再转念一想,合着他外甥当靶子就行,杭宁当靶子就不行,这不是欺负人吗,宗溟难道以为白凌画就没人撑腰吗!
齐康气势汹汹的想完,怜爱地看了一眼白凌画,语带同情,“下车吧。”
没人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