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倒是有一些药物,但除了一些简单明确的消炎药,其他药品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
这一通忙活,她更累了,身上更是湿哒哒的,鞋子里蓄满了汗水,风一吹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倒出车上的水,给自己擦拭了一下,换上干燥的一身,然后坐在一旁,努力进食,什么食物能填饱肚子、热量高,就吃什么,喝的不是牛奶就是电解质饮料。
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恢复,体力一点点回来,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有力量。
此时,院子里终于有人发出呻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卫月歆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自己醒来将近一个小时了。
……
人们醒来之后,个个都是惊慌骇然,被身上的伤疼得嗷嗷大叫,被嘴里的血腥味弄得呕吐连连。
整个院子鬼哭狼嚎的。
卫月歆让他们别叫了,跟他们简单说了下现在的情况,并且告诉他们,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互相咬出来的,一来有继续失血的风险,二来有残疾的风险,三来有感染的风险,最好是尽快治疗。
车队里有医生的,他被不知道谁要掉了半个耳朵和两根手指,疼得面无人色,附和了卫月歆的说法,还指出了现在已经发热的人,就是被感染发炎了。
他虚弱地对卫月歆说:“先从车上把消炎药和止疼药拿出来,每个人吃两粒。”
卫月歆照做,给每个人都喂了药,又问医生:“还需要作什么。”
医生想了想,说需要各种药水,需要缝合针线,需要各种手术辅材。
他道:“我们车上药物不是很多,这附近一定有诊所和药店。”
卫月歆却摇头:“这个地方的人明显都搬走了,诊所和药店里恐怕不会有药留下,想要找药,就需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最终,她决定,自己和另一个没有受伤的人出去照耀,剩下还有好几个没有受伤的人,其中就包括张茵,留下来照顾大家,再把一间条件比较好的屋子腾出来作为手术室,让医生尽量先用车上的药物和器材,给大家处理伤口。
医生看看自己的手指,虽然这时候还要给别人处理伤口很累人,但他都这样了,只有留在集体之中,才能活下去。
不然要是他也伤口感染恶化,到时候谁来照顾他,谁给他找药,谁给他吃的喝的?于是就同意了。
刘老板躺在一旁地上,肩膀给人咬掉一块,身上还有多处伤口,近乎奄奄一息,艰难地道:“大家,都听小卫的,这时候,我们要……要团结,否则谁也、活不了。”
卫月歆点头:“现在情况有点不对,外面植物疯长,谁也不要落单出去,守好院子,等我回来。”
大约是她太过冷静,看起来十分可靠,总之,这么一句“等我回来”,让大家心里突然充满了希望,觉得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但卫月歆要离开的时候,张茵忽然扑过来抓住卫月歆:“歆歆,别走,你走了妈怎么办?”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
卫月歆皱眉,其他人则是怒目而视,她这时候冒出来不让卫月歆走,不是让她不要去给大家找药?
卫月歆撇开张茵,张茵这次能够没有受伤,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因为这个,她自认已经彻彻底底不再亏欠她什么了,足够仁至义尽了。
张茵被撇开,又追了两步拽住她:“那你至少发话,让他们先救你爸!你爸快不行了!”
卫月歆:“难道你忘了,他自己躲进屋子后,就把门关得紧紧的,不让你进去的事了吗?”
张茵愣了愣,还有这种事,刚才她太慌张了,完全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被提醒,终于记起来,她目光复杂地看向卫兴和的方向,有些哀怨和责备,但最后她还是大度地选择将他原谅:“你爸当时也是太慌张了,他毕竟是你爸,你救救他吧,大家都听你的!”
卫月歆摇摇头,这人简直无可救药。
她道:“且不说我和你们已经断绝了关系,就单论那个人的人品,一次两次地抛弃同伴,这种品性我不敢苟同,他要是先好了,先活蹦乱跳了,在其他人普遍还不能动弹的时候……”
她没有说下去,但在场其他人都听懂了。
是啊,卫兴和那么个一而再再而三只顾自己,连妻子女儿都可以不用的做派,他要是先好了,还有其他人的好?
大家顿时对卫兴和和张茵都投以警惕厌恶的目光。
张茵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卫月歆,抖着手指着她,她这么说,是要逼死她爸啊!
卫月歆很坦然,想用伦理道德来压她,她直接转移矛盾:她不是不想救他,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而不能那么做。这下,其他人都会站在她这边,帮着严防死守卫兴和的。
况且,卫兴和那伤又不是最重的,怎么就非得先救他?
她和另一个人开上车离去。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醒来,因为伤势而各种哀嚎,还没反应过来要去搜集药物,放眼望去,那是一个个血人,惨不忍睹。
卫月歆他们开着车四处转,找到了诊所和药店,果然人去楼空,里面没有剩下一盒药。
然后又去找医院。
这里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搬得很匆忙,里面还有不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