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应当没看出来,否则定是要捅到他父亲那儿。
世子的变化他们有目共睹,虽然不知从何而起,但确实让他们开始心生疑虑。
苻药肃显然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犹豫着,试图为自己的筹划能继续下去而寻求理由。
“人是会变的。”他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迟疑,“兴许他没好两天,过段时间就变回去了。”
阿兰看得出,他并没能成功说服自己。
她回握住苻药肃的手。
“若你觉得自己没错,你不会动摇的。”她轻声道,“既然你有疑虑,那便不着急做了。”
“可我许诺过你。”苻鹏赋皱起眉。
“你许诺过我,让我们一家幸福安康。”阿兰笑着道,“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么?所以,不着急的。”
苻药肃眨了眨眼睛,看向仍在熟睡的孩子。
他又看了眼阿兰。
“我若决定要放弃,你会责怪我么?”他问。
阿兰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苻药肃心里一暖,轻轻拍着她的手。
阿兰很好。
虽然门当户对,但她身为家中唯一的嫡女,愿意主动嫁过来,还对自己如此上心,为自己出谋划策。
这么好的人,自己应该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是。
虽然现在的条件对他们而言,也算足够。
但,既然能争取更好的,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阿兰轻轻靠在苻药肃的肩头。
她觉得自己的夫君应该在考虑放弃的事了,又担心自己会生气。
可她从来就不看重这个。
她知道,苻药肃愿意为她着想,这就够了。
无论是继续还是放弃,都是在为她着想。
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这已经足够了。
“我永远向着你。”阿兰笑着道。
苻药肃沉默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阿兰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件事?可是与世子发生什么事了?”
苻药肃摇了摇头,让她安心:“不是说璟王打断了爹和阿缭的争执么。我看阿缭自为父亲将功赎罪,去璟王府练兵的时候,与璟王的嫌隙便日渐小了。”
虽然看不出只是表面如此还是实际如此我,这都让他匪夷所思。
“方才见璟王担心着他的伤处……”
苻药肃越说越觉得怪,又不敢细想,说话便慢了起来。
阿兰疑惑道:“世子受伤了?”
苻药肃一愣。
“对,你还不知道。”他想起来,“大抵是雨天路滑,阿缭不慎摔了一跤,双膝受了点伤。”
他也是那日看见之敞搀着阿缭,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既如此,璟王是怎么知道他受伤的?
难道璟王已经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异样?
那自己那时候的神情,有没有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