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见好就收,不再追问。
奚吝俭顿了顿,把当年他母亲造反之事的始末徐徐道来。
“所以,楚顺帝还是忌惮古家的。”苻缭踩中了奚吝俭话中的重点,“但那场大火,应该不是意外。”
奚吝俭微微点了点头。
他突然道:“我讨厌那棵桃树,你知道么?”
苻缭一怔。
“许多人见过孤站在那棵桃树下,他们都以为孤喜欢那棵桃树。”奚吝俭挑了挑眉,“没想到就连米阴也这么想。”
他冷笑两声,带着几分讽刺,又突然沉默不语,似是陷入深思。
苻缭也不打断他,直到奚吝俭回过神,见他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又想顺手将他搂过来。
最终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朝苻缭的方向侧了身。
“想问便问,没什么好避讳的。”奚吝俭道。
苻缭却还是摇了摇头。
奚吝俭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苻缭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想说原因。
并不是厌恶那样的不想说,似乎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奚吝俭的尾音有些拉长,与往常不同。
“殿下应该有更好的想法。”苻缭笑道,“我已经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了。”
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现在的奚吝俭,不会想着与季怜渎分享不是么?
苻缭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恶毒。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撬墙脚么?
可自己什么都没做。
只是想想……没有人会发现。
他也没打算干扰他们二人,该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会离开的。
到了那时候,自己一定不舍得走,所以要早做打算。
还要早些习惯。
苻缭抬头看着奚吝俭,感觉他的眼眸比以前似乎更亮了些。
兴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奚吝俭的眼眸一直是漆黑的,有许多人不敢看他也是因为如此。
但苻缭觉得这很吸引人,就像走上了一条永不会结束的道路,他不必为了结局而多愁善感。
苻缭稍微拉远了些与奚吝俭的距离。
奚吝俭自然感受得到。
他皱了皱眉。
为何每当自己觉得渐入佳境时,苻缭总是给自己一些不想看的反应?
恼火。
一股气顿时堵在胸腔,让奚吝俭从喉间挤出几声不成调的音节。
还想躲。
能躲到哪去?他难道忘了这是在自己府上?
奚吝俭磨了磨后槽牙。
偏生越是想对他做些什么,这时候便更不能做什么。
奚吝俭瞥了一眼他的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