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奚吝俭只听了一声便皱起眉,将桌上的茶杯甩过去。
恰好落在苻缭的手上,没洒出一点儿。
“世子还是润润嗓子先,别眼睛没废成,喉咙先废了。”他似笑非笑。
苻缭端起茶杯,小口啜饮,闻到了茶香味之外的,那股熟悉的气味。
他小心地看了眼奚吝俭,嘴角忍不住勾起,而后又压下。
是自己又误会了么?
苻鹏赋满脸怒容,气势却已然不如先前嚣张:“璟王,你说什么眼睛,你就是冲着要废了我家阿缭的——”
奚吝俭侧目,给了他一个眼神,苻鹏赋便像是石化了一般,举起的手也放下了。
徐径谊额上冷汗不断,抽搐的嘴角象征着在苻缭昏迷的时间里,形势已经峰回路转。
“既然世子身子不适,也无须麻烦世子多说了。”奚吝俭话里藏笑,“方才侯爷在院外已经承认,是太顾念世子,才冲撞了孤。”
“是这样吧,徐官人?”奚吝俭转向徐径谊。
徐径谊咬着牙,上下唇碰在一起又分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是”。
苻缭看他盯着苻鹏赋的模样,一脸的愤怒。
想来是驱虎吞狼之计失败了。
奚吝俭不疾不徐:“念在侯爷也是挂念世子,孤可以免了冲撞之罪。”
苻鹏赋一喜,笑意刚挂在脸上,就听见下一刻的冰冷话语。
“不过,若是就这么放过,孤的威严何在?”
奚吝俭扬了扬下巴,朝着苻鹏赋道:“侯爷,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你?”
苻缭忽然灵光一闪。
“殿下。”
喝了点茶水后,不适感减轻了些。
他的声音清亮少许,吸引了在场之人的视线。
“父亲既是为我而冲撞殿下,不如就让我代父受罚。”
奚吝俭离开的越早,越不容易发现季怜渎。
只要奚吝俭答应下来,自己还有了与他相处的时间,更能了解他,对症下药。
“我愿随殿下回璟王府,指导羽林军。”他极清浅地笑了一下,“若是不见成效,我愿领罪,随殿下处置。”
“好。”
奚吝俭双眸注视他,应声极快。
仿佛就是在等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