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与离京是奚吝俭要面对的难题,至于自己,其实没有什么难事。
这背后的推手,苻缭也已经知晓。
“米阴。”苻缭道,“殿下也该是想与他做个了断。”
奚吝俭点点头:“就是他。是他想要你的命。”
“为何?”苻缭道,“他的重心应当不在我这儿。”
奚吝俭没有切实证据,而理由也不好说出口。
“他只是……”奚吝俭欲言又止,“他终究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是不在意这条路上有多少牺牲品。”
苻缭不知奚吝俭没说出口的话代表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奚吝俭并非要刻意瞒着他。
“至少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苻缭笑道,“殿下想来也做好准备了。”
“这是自然。”奚吝俭卷了卷他的发尾。
苻缭发觉自己愈发不抗拒这样与奚吝俭的互动了。
不知是自暴自弃,还是……
苻缭倚在奚吝俭怀里。
即使意识到了,也不想离开。
“还有件事,孤得告诉你。”
奚吝俭自称的变化让苻缭警觉起来。
他挺直了身子,对上奚吝俭的目光。
“何事?”苻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你也说了,换值这件事,是你与林星纬私下说的。”奚吝俭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文渊阁走水,无人伤亡自是庆幸,但这也算当值人员失职。”
“所以,失职的人是林星纬,他定是要被追责的。”
苻缭动作一僵。
“你今日并不当值,他们待会见了你,你可以说就是闲逛到这儿,没人见你我从阁内出来。”奚吝俭眯了眯眼。
“不行。”苻缭皱眉,“若真要说失职,就该是我。”
“你知道这失职的后果如何么?”奚吝俭语气冰凉,“虽然当今北楚不甚重视这些文书,但定罪的是奚宏深他们,奚宏深身边有谁你是知道的,你觉得你能逃一死?”
苻缭攥紧了衣袖。
“我在官家面前也说的上话。”苻缭强硬道,“做决定的终究是官家。”
“那你得先说明你为什么与林星纬换值。”奚吝俭道,“就算你能自圆其说,林家发丧那边不可能没有米阴的人,到时你的罪名可就不止失职这一条了。”
奚吝俭的口吻像是把他钉死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他正思考该如何应对之时,奚吝俭又开口了。
“这一步棋的所有目的,就是要你的命。”他道,“林星纬是死是活没有人在乎,就算你想脱罪,米阴也会想办法把罪名安在你头上。”
苻缭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孤可以帮你解决。”奚吝俭道,“相应的,林星纬难逃此劫。”
苻缭攥紧拳。
奚吝俭说的没错。
米阴自然不会在意自己与林星纬的关系,但苻缭怎么可能不在意林星纬的安危。
他还是摇摇头:“不……”
“你弄错了一件事。”奚吝俭陡然打断他。
苻缭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方才的安全感遽然消失。
“现在能做选择的只有孤。”奚吝俭一字一句道,“在孤眼里,比起其他人,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