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还要人教,孤岂不是相当掉价?”奚吝俭哼笑一声,“倒是看不出来,世子原来这么想当老师。”
“殿下又在取笑我了。”
苻缭索性也放开,撒娇似的嗔怪道:“殿下是不是就把我当小孩子看呢?”
“孤可没那么下贱的爱好。”奚吝俭意有所指地又在他脖颈上亲了两下。
苻缭意识到奚吝俭在指什么,心跳顿时乱了。奚吝俭见状也不再逗他,提醒着坐稳便驱动骏马。苻缭明显感觉到马儿奔驰的速度快了很多,颠簸得手麻木到有些抓不稳缰绳,好在奚吝俭抵住他重心不稳的身躯,将他牢牢地守在了自己怀里。
“不舒服就告诉我。”奚吝俭道,“不用担心北楚,孟贽和殷如掣会打点好一切,我们只要在大典前回去就行了。”
“殿下还是要重视大典。”苻缭尽量让自己声音大些,“起码百姓能够安心。”
奚吝俭在民间的形象可谓能止小儿夜啼,苻缭不想让世人再这么误解下去,从奚吝俭刚登基就认为他是个暴君昏君。
上木在安采白与他的合作下,是北楚和平收回领土,这对百姓是个莫大的好消息,总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流失。
奚吝俭同样大声地、认真地回应他。
“都听先生的。”
苻缭第一时间以为奚吝俭又在调笑自己,但听见他语气如此认真,又觉得奚吝俭不止字面意思。
苻缭没打算多想。
他只觉得现在很暖和,从心底里溢流出的暖意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后来,苻缭总算知道奚吝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或者说,他早该想到的。
在大典上,新官家在亮过玉玺后,在旁的礼官紧接着宣布到官家要新封一位帝师。
以特等功臣身份立于一侧的苻缭顿了顿。
奚吝俭刻意瞒着他这回事。
他下意识就要拒绝。
还没等来得及说出口,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官家直接将帝师打横抱了起来,硬是将其带到祭坛前。
没人敢出声。
除了苻缭。
“官家,这可是在大典上。”他轻声道。
“朕就是为得在大典上。”奚吝俭笑道,“先生有何感受?”
苻缭吐出一口气,企图缓和急速的心跳。
“像是入洞房般。”他道。
“朕也觉得。”奚吝俭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看见的人大抵都会这般去想。”
苻缭此时不敢去看底下人的神情,即使他们都低着头。
“就算有人没想到,官家也不该动怒。”他笑道。
奚吝俭将苻缭放下,两人一并站在祭坛前,盯着刚插上的香烛袅袅升起的青烟。
“全听先生的。”奚吝俭缓缓开口,郑重道。
“也请先生今后……不吝赐教。”
苻缭握住了他的手,得以触碰到他手心触感微有不同的那道疤痕,以及温凉的玉扳指在指节上反复摩挲带来的略微刺痛感。
他看着奚吝俭,眸子里带上笑意。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