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难道真要把自己送出京州?
不可能。苻缭立即掐灭了自己想法。
季怜渎还在这儿呢,不会的。
而且奚吝俭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怎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权了。
苻缭只能用这两个理由给自己解释。
想着想着,心尖莫名一酸。
自己也不想他离开。
虽然在他心里,自己没多少分量吧。
这再正常不过,但悄无声息的怏怏不平还是席卷了苻缭全身。
他连忙掰着自己的手指,停下这个念头。
指尖因为他的来回蹂躏微微发红。
一只手突然拍到了他的肩上。
苻缭猛地惊醒,发觉奚吝俭已经说完了,自己没听见一个字。
“怎么了?”奚吝俭拧着眉头,似是因为他的出神而不满。
苻缭连忙摇摇头。
奚吝俭眉尾挑了起来。
“上木国迟早要被收复。”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那就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了。
苻缭舌尖抵着贝齿。
这打算像是突如其来,苻缭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动了这个念头。
“修园林这件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么?”他问。
奚吝俭眉头压低:“为何如此坚持?你可知修成一座园林有多劳民伤财?”
“殿下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便不同意,那定然是有解决方法。”苻缭咬咬牙,道,“殿下刚处理过一批人,他们的家产可以充公,人手也可以让囚犯来替,这怎么不能做成?”
说到底,是奚吝俭不愿意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他知道奚吝俭有苦衷,对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说也无所谓。
但苻缭知道总有一天,季怜渎会知道奚吝俭的一切。
这些他已经知道的,还有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虽然自己愿意等,但奚吝俭兴许真的不愿说。
奚吝俭没急着回话。
半晌,他重复了自己的问题,眼眸直直盯着苻缭:“世子为何如此坚持?”
苻缭动了动嘴。
“因为这件事是我与殿下一并完成的,如果殿下不想做,也会牵连到我。”
他知道这谎话会被奚吝俭看穿。
其实自己也不想说心里话,与奚吝俭没什么区别。
苻缭小小叹了声气,又期待着奚吝俭会像先前那样逼着他说出实话。
但奚吝俭只是笑了一声。
“世子这是在……”他琢磨着用词,玩味道,“撒娇?”
苻缭顿了顿。
果然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的心思注定不会交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