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老实道:“不确定。”
“我想试着相信他一次。”墨恩斯如此说道,他看向等候在一旁的黑袍骷髅,“不用去找宋云生了,你退下吧。”
……
特护病房内。
“你感觉怎么样,身上有什么地方疼吗?”宋云生坐在病床边上,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半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妻子陈亦佳,因为长年卧床,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弱,手臂细得几乎没什么肉。
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病灶,相反,她很漂亮,柔软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齐刘海儿,眼神很纯净。
其实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情况,为了方便护理,无论男女都会把头发剪得很短,但宋云生却不同意,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最喜欢这个发型,也曾听她无数次唠唠叨叨说自己这个刘海多么衬她的脸型。
所以两年来宋云生不厌其烦地为她打理头发,尽量保持与车祸前一致。于是当陈亦佳醒来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哪里也不疼,只是觉得累。”陈亦佳笑了起来,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不过这也真挺神奇的,我昏迷了这么久,突然就醒了,坐起来的时候把查房的护士都吓坏了,还以为我诈尸了。”
“医生也说不清楚原因,我们就当这是奇迹吧。”宋云生舀了一勺鸡汤,吹了吹,喂到她嘴里。
这确实是奇迹,从阿尔兰蒂斯带来的奇迹,在给陈亦佳喝下墨恩斯给的药之后,她第二天就苏醒了,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但宋云生仍然有些担心,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墨恩斯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拿到更多的药,这样一来万一以后再有什么意外,他也能从容应对。
陈亦佳咽下送进嘴里的鸡汤,笑道:“真好喝,你的手艺一直这么好。”
她盯着宋云生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眼睛亮晶晶的,“好久没见你了,让我多看看。”
尔后她垂下眼,拍了拍宋云生的手背,轻声道,“老公,这两年你辛苦了。”
宋云生故意逗她,“完全不辛苦,这两年我既能欣赏你的美貌,又不用听你唠叨,陪你逛街,好处都让我占了,别说有多快活了。”
“你个混小子,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陈亦佳作势要打他,宋云生连忙抬高了端碗的右手,腾出左手来跟她过招。
俩人像小猫打架似的,举着爪子你扒拉我我扒拉你,病房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外面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撞见自己上司正打情骂俏,有些尴尬,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报告:“宋哥,公司那边出了点儿问题。”
宋云生镇定地点点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陈亦佳不安地拉住他的手,“没事吧?”
“没事,估计是客户那边有什么新要求。”宋云生骗她说自己在一家服装公司做销售经理,他非常擅长伪装,相爱多年,陈亦佳从未怀疑过。
“你先把鸡汤喝了,等会儿妈就过来了,晚上好好休息。”
宋云生叮嘱完,才穿上外套走出病房。
门一关,他的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
那下属紧张地汇报道:“门庭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两个员工的证件不见了,电脑里有他们离开工业园的打卡记录,是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但那时他们正在和其他人一起工作。”
“两个人?”宋云生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你马上订机票,我现在就过去,不,来不及了,跟上面申请专机。”
“还有,派人去江野的公寓盯着,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
但宋云生觉得那里应该逮不到人,门庭在美国,江野即使从阿尔兰蒂斯逃出来,身上没钱,也没有护照,没办法短期内回国。
也就是说,江野现在必然还躲藏在那座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城市里。
啪!
江野用力拍了一下柜台,双手撑在台面上,上身前倾,用他那不太熟练的英文艰难地说道:“我已经说了三遍了,我成年了,成年了,二十五岁!为什么不给我办入住?”
坐在柜台里面的胖大叔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大堆,江野一句都没听懂。他扭头问江北,“他叽哩吱哇地说什么呢?”
江北无奈地翻译,“他怀疑我们是离家出走的叛逆高中生,而且不满十八岁,不愿意给我们办入住。”
江野无语极了,他抬头看了看室内老旧的装修,生锈的招牌,漆黑的走廊,还有坐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醉汉,“你不是说像这种旅馆,连罪犯都愿意招待吗?”
这家旅馆开在最混乱的红灯区,他们光是平安走进大门都花费了不少工夫。
“可能在这边,招待未成年人比招待罪犯罚得更严重?这也没办法,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长得是比较年轻。”
江北拍拍江野的肩膀,让他后退,“我来试试吧。”
他过去跟胖大叔说了几句话,胖大叔便收下他递来的钞票,拿出了房间钥匙。
“搞定了。”江北用食指勾起钥匙环,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