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的刹那,一阵恶寒袭遍全身,阮柔双手撑地迅速后退,眼中的憎恶难以掩饰。
阮承宇眸子一沉,继而欣喜,“原来你刚才惺惺作态,全是装出来的。”
她若真是那种三心二意的荡妇,倒叫他乏味。
“兄长我啊,还就喜欢三贞九烈的女人,你若不情愿的话……”
他俯身唇贴在耳畔,吹气似的轻笑,“大可以反抗,我不介意……跟你来点儿刺激的。”
全盘算计尽数落空,阮柔紧紧咬住下唇,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发抖,因为她知道,暴露孱弱,只会让对方感到更刺激、更得趣,除此之外别无一用。
她蓦地记起幼年时,在芳菲斋外的小树林,曾见过阮承宇虐杀兔子。
那阵子,府里时有发现猫狗之类小动物,被人丢弃在不起眼处,通常死状凄惨,也有的还没断气,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发出微弱哀嚎。
此事令得人心湟湟,下人纷纷议论,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理扭曲,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直到阮柔亲眼看见阮承宇,用一把细长的小刀,一下一下扎穿兔子的毛皮,鲜血迸溅在他双手、脸上,像个恶鬼。
自此之后,她深深畏惧这个年长几岁、时常向她流露友善笑容的哥哥,每次见面浑身不自在,只想立刻走开。
遥远记忆带来的颤栗,自阮柔心尖蔓延开来。
如同摆弄到手的猎物,阮承宇不紧不慢,顺着侧颈一路向上,揉进她浓密秀发,喉间发出低哑的沉吟。
“你小的时候,有阵子总爱来找我玩,还记得么,那时候你的头发可比现在软多了,还稀稀拉拉的……”
阮柔想要尖叫着逃离,却在他的抚动下,用尽全身力气一动不动,她不想变成他的猎物。
紧咬的下唇渗出血来,她努力平整呼吸,声若蚊蚋,强忍颤音。
“我、月事在身,这几日不方便。”
阮承宇动作一顿,五指抓住满把长发,扯得她微微后仰,眼中是败兴的懊丧,带着几分嫌弃,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良久,将她一把推开,拂了拂袍摆站起身。
欲要一举俘虏身心的计划被打乱,他才不愿沾染妇人的污秽。
“那你先好生将养两日。”阮承宇低头俯视着她,重又表现得温文尔雅。
无论如何伪装,亦不能改变卑鄙的本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说沈之砚的那些话,阮柔一个字都不信。
沈之砚本可不去沧州的,是得知阮家牵涉其中,才冒着遭帝王忌惮的风险,赶去为爹爹脱罪。
若说从前她看沈之砚是伪君子,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他从不以欺凌弱小为乐,光风霁月、端正儒雅,亦是他本身具有的真实一面。
反观阮承宇,无耻和残忍之下,隐藏得是彻头彻尾的怯懦,只敢在强弱悬殊下动手。
君子那一套,他装都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