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房捧着锦盒进来。
“禀老夫人,相府来人,说是……裴夫人给夫人送的赔罪礼。”
药性复苏
◎怪道说,书中自有颜如玉。◎
礼盒打开,里面盛了一整套斗彩茶具,一壶八盏,青花胎釉纹饰精美。
阮柔认得,所用青料乃苏麻离青,乃舶来之物,价格昂贵,阿娘房里也有一套。
姚氏小心翼翼拿起一只杯盏,先调过去看底下的章,冒充行家啧啧品评,“这是正宗景德镇产的,快赶上御贡的品级了,裴夫人可真是大手笔。”
沈老夫人面色八风不动,“阮氏,说起来那也是你长辈,在外不该失礼,裴夫人宽容大度,不与你斤斤计较,记得仔细挑件回礼,莫被人说你不通人情世故。”
阮柔倒没料到,裴夫人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路数,点头应道:“媳妇知道了,待会儿回去就到小库房挑一件合衬的,明日一早叫人送去相府。”
“嗯。”沈老夫人不再多说,这套茶具一看就价值不菲,阮氏识相,知道从自己库房里挑,不动用公中的,令她较为满意。
“去吧。”她开口逐客。
姚氏也跟着站起,两手空空,感到几分人走茶凉的悲哀。
那天沈幼舒上街回来,说起阮氏带她去的是云想裳,艳羡之情不绝于口。
姚氏猜测,阮柔的嫁妆丰厚得紧,不定看得上沈家这点东西,可在她眼里,沈家家业是她富贵的踏脚石。
她娘家就在北直隶,当年嫁到青州,还被家中姐妹嘲笑过,后来借沈之砚的东风,她跟着丈夫、公公举家迁来京城,再回娘家立刻被奉为坐上宾,以前瞧不起她的那几个,如今见了她点头哈腰,别提多痛快了。
姚氏原打算今年多攒上几笔,在自己名下开两家铺子,眼看钱差不多凑齐,这头偌大的财路彻底断了,往后可怎么好?
她膝下一子一女,子嗣上凑了个好,奈何年纪都还太小。
丈夫是个不中用的,才来一年就抬了房小妾,进门后添下一女,现下又想再抬一个,姚氏死活不肯答应,拿沈之砚当例子,对丈夫说:
“人家年纪比你小了七八岁,已是三品官儿,都没像你这么,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抬。”
沈之庵摸着微凸的肚皮,跟她瞪眼,“他比我年轻,当然不着急,我这还不是为子嗣着想,你不叫我纳妾,大不了养在外面,等孩子生下来,就不信你敢不让人进门。”
姚氏气个半死,“你想学相爷,就怕你没那么大个头,戴不起高帽。”
她还想学裴夫人呢,也不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野种进门。
那个庶女姚氏可以不管,但亲女儿还得靠她置办嫁妆,姚氏心头打着算盘,寻摸往后该上哪儿弄钱去。
二人行礼告退,沈老夫人叫住姚氏,“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