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掺和一脚,你说现在这机会还能白白便宜了安氏?人家获得了那个芯片公司的赞助权啊!”祁晓腾拿着报纸唉声叹气,看着s市经济报纸首页上的大标题,“还发行新股了?还要筹集资金!这这这!”
“多好的算盘是吧……”杨天齐手上没停,敲击键盘,眼睛一直在扫公司的报表,“要不现在把你踹给安氏?”
“别介!”祁晓腾合上报纸,正襟危坐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还在这里装蒜!”
“哼,”杨天齐把笔记本关上,从椅子上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书扔给祁晓腾,“装蒜什么的,哪里有装水仙带劲啊!”
祁晓腾心里生出一阵冷飕飕的感觉,呼拉了一下胳膊,还没说话,就听见杨天齐靠在书橱边,“这回算你的算盘打的好,没白当我的投资顾问。”
“诶诶诶!”赶紧立起来辩解,“这事情到时候怎么样可还不一定呢,别想的太好。安氏也不是任咱们宰割的料。”
“放心,你没算计好的,我都给你捡漏了。”杨天齐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你把最近那次的巡查整好就行了。”
“好吧好吧。”躺回了沙发,拿着书盖在脸上,开始打盹。
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安呢?
好像自己的世界在一个大网,四周梳着或浓密或稀疏的丝线。不敢动一步,自此以来似乎有太多的事情不合常理,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该相信那个片面。前走一步,带住左腿,后退一步,扯住后脚。连眼神都不敢偏移,可是这种弱小的情绪根本就不敢泄露给任何人。想要让祁晓腾知道这种感觉,可是在那样过后,还能那么的坦然一切吗?
床上柔软的触感带动神经想沉迷下去,深陷。
——忘记我,好吧。
枪声在耳畔炸响,空气中产生一种爆裂感,把旁边的人推开。
——忘记我,好吧。
被缠住,脚下不松劲的使劲踹下去,求生意识在这个时候展开最大值,挣扎出水面。
——忘记我,好吧。
医院里面浓浓的消毒水,刺鼻,因果循环最后只剩下一局,眼泪在看不到的地方流下。
时间过了许久,忽然挣醒,挣扎起身,喘气,带着迷茫的神情,刚刚的那是什么?
神经在一瞬间绷紧,然后又瞬间松懈,闭闭眼想舒缓呼吸,满头的冷汗。思路却顿时清晰起来,在睡着之前一直想的问题好像忽然找到了突破口。拿起放在床边的股东成分报告,好像忽然从那一串名单和数据上得到了什么想法。可是又迅速否定了,觉得和平常的温可行事风格不太像。而且这样的布局明显漏洞百出,毕竟条件相互制约的太多,比如自己就是一个很大的制约条件。拿起手机,还是想确认一下,就拨打了几个电话。
“你的意思是?”有些不太确定,再一次确认。
“动手吧。他在查我,我早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好的。”安永杰挂断电话,看了看窗台摆着的照片,露出了一抹艰涩的笑。
“老板!”祁晓腾拿着啤酒瓶子晃晃,“再来一盘花生和20块的羊肉串!”回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的林溪,“吃啊,愣着干什么?”
“你怎么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林溪动了动手,拿了一串腰子,试探小口的吃进去,诶,味道还不错,最里面塞了东西咕哝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一般人,知道有人在查自己都会紧张吧。”
“我紧张有用吗?再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啊!”祁晓腾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里,这边看着活计端过来一盘花生,说了句等会儿就起身一副等不及的样子直接拿过盘子就往嘴里塞了几个豆,“你这次单独约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风过,炉子上刚刚往东飘的烟尘呼呼的向西边进发了。林溪感觉自己瞬间被烟雾环绕,对面的祁晓腾看见吃瘪的自己还在幸灾乐祸的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哇哈哈,我忍不住了!”祁晓腾揉了揉肚子,“刚刚那个在你后面的烟好像一只麋鹿。”
“……”林溪翻了一个白眼,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捡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嘴里,“等你笑够了我再说话。”
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好吧,好吧。”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我好了。真的。”
“其实不见得有什么关系,但是可能对你和杨天齐有帮助。”措辞了一下,左手下意识的抚了抚旁边的啤酒瓶,“安永杰的妹妹好像被绑架了。”看见对方吃惊的神色,赶紧加一句,“我只是猜测啊,现在线索不多。”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祁晓腾从刚才的吃□成了淡然,紧接又变得不在乎起来,“换个话题吧,”拿着酒瓶举起来,“来咱干杯,不对,是干瓶!”
今宵有酒今宵醉。夜风趁着忽近忽远的声音,氛围转动在一个恰好的位置上。绕着这个城市的人工河旁边的夜市因为河边的采光设施,感觉比平常的夜市都要阴暗一些,却更朦胧一些。
酒精,万用溶剂。啤酒其实不好喝,但是总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遗忘,只要一刻就好。
祁晓腾醉了。
林溪知道祁晓腾醉了,听了好多跟车轱辘一样的废话,还是抓住了重心。眼神露出一抹晦涩的难懂,看着趴在桌子上差不多已经睡着的祁晓腾,忽然有种怜悯感和对温翔宇的厌恶感。
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事情,现在才正确拼出最后一块拼图。那种感觉是心酸吧,如果没有温翔宇的存在,也许祁晓腾就不用是现在这么一种存在了。脑子徘徊了很多想法,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