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的知道要劝架,他们玩真的了!
已经被告知要叫家长,这无疑是一道死刑圣旨。刚刚冲动的少年都蔫头耷脑的。祁晓腾刚才和体委的碰碰车着实对脑袋产生了足够的伤害。事后鼓个包还不算,包上绷带之后带着丝毫不认错的神情简直就是个不服输的小兽。
虽然出于理性,祁晓腾知道自己当时应该劝架或者找个更稳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是心底偏偏有一个弱小但是坚定的声音想起,打他怎么了?我平常那么宠的一个人,就让你白白给打了?凭什么啊,我小时候给大白兔,小学的时候档车子的一个人,就让你白白给打了?!没把你踹地上头破血流,那就是给你面子!
可是,不对吧,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宠着小宇呢?好哥们也不用这么让着,这么担心。
温翔宇拿了一瓶矿泉水就跑到医务室里。颧骨那里到现在还涩疼涩疼的,留了挺影响形象的紫黑色的印子。脑子盘旋过某些回路,他是故意被球闷的。在看见操场那边飞奔过来的祁晓腾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松了劲儿,想印证什么,可是自己也不清晰。看着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祁晓腾半天都没注意到自己,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被忽视的心理,紧接着把手里的水瓶直接扔在了床上,“谁要你多管闲事!”
抓住想出去的人,祁晓腾看了眼水瓶,一下子摆出了委屈的神情,眼角泄出不甘的意味,“喂!”
使劲挣开,却不得要领,温翔宇越来越烦闷,想见到祁晓腾,又不想搭理他的想法翻然跃上,直让自己苦恼的不行,看着对方死皮赖脸的嘴脸更加头疼。
祁晓腾手上抻着劲儿,明显感到对方是在和自己真的拉扯,心下一用力,就把人拽到自己怀里,紧接着干了一件让双方都很尴尬的事情。
嘴唇触碰到对方的嘴角,小心的勾勒了一下唇形,还没尝够味,刚想再试试就被温翔宇推开。彼此的脸上都带了一小块火烧云。祁晓腾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
事后,少年们才知道那些个从小时候就伸出的庞大触角早就决定了年轮的轨迹,撕扯着友情和喜欢的定义,彻底混淆视听,铺上朴素的外衣,却得天独厚的让他们都在这个时候明白了对方的存在是多么不舍的价值。
谁拂开清晨的第一支树梢低枝。最近温翔宇的睡眠质量较于之前有了不少的改善,虽然依稀能分辨出昨晚的梦境内容,可是起身却完全感觉不到困乏。
前一阵子杨天齐约他去打网球,结果就拖到了现在。怎么说时间还不算糟糕,虽然知道杨天齐必然会叫上祁晓腾,可是竞标案都过去了一段时间了,那些个情绪理应不会再影响太大的心情。再加上正处于想消掉疙瘩的节奏,所以嘴角挂上笑容。
挑选了一身浅绿色的运动衣,照着镜子仿佛时间停滞然后带着固有的节拍向前走去,浪头翻过就那么的将岁数提前,好像还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刻度。温翔宇却真真切切的知道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那么能做到模糊某些膈应的东西去找自己喜欢的,就这样吧。
左手向上将球抛出,球拍在身后环绕,向前挥动击球。
aces!
祁晓腾看着球飞速出去,直觉上这球要直接aces了。可是明显估计不足。挂网。
叹气,重新发球!“啪”!好样的!这下子一定可以!
结果双发失误。
“啊?!”祁晓腾懊恼的将拍子对着后背就敲了下去。板直了腰,扭了扭。
“哼,叫你耍帅。”杨天齐反倒是幸灾乐祸的在旁边休息凳上随意坐着,“昨天那一个全家桶怎么没噎死你?”
祁晓腾孩子气的冲杨天齐吐了一下舌头,看了眼在赛场那边的温翔宇。挥了挥拍子,大义凛然的说:“刚才那是让你啊!重新来!那10分不算不算!”
抽了抽嘴角,温翔宇恍如隔世,紧接着把手臂抬起举起拍子又落下,象征着“我挠你这你一次”,两脚张开与肩同宽,微下蹲,重心向下。“再来!”
午饭时间,杨天齐明显接到了重要的电话,挂了机之后明显一副欠揍表情。
“本来说好我做东请大家吃顿好的,现下看来怕是不成了。”随意的笑笑,哪里看出半分抱歉的神情,想到什么随手勾住祁晓腾的肩膀带自己这边,小声说,“上次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结果呢,”祁晓腾下意识的瞟了眼温翔宇,后者只是对视回去,心下坦然,没有露出半分怀疑,“看来你家那位手段也不高超啊。”
“给你个牙签还敢给我戳电线杆啊!”一把又把祁晓腾推了出去,“我走了。你们好好玩。”
“谁稀罕你请什么客?”看这杨天齐走远了才敢在后面尾追一句。
以前高中校门口的炸鸡柳的摊位依然在。两个明明都二十二的大男人因为早晨打网球穿的运动装站在一群高中生里面,一点也没有扎眼。温翔宇看着手里拿着的两个球拍,想不通怎么就——和好了?
在一群学生里面装嫩找平衡的祁晓腾回头看了看温翔宇,正午的风正好,吹过头顶的碎发。终于和好了吗?还真是毫无征兆的突袭呢,这猛的恢复,惴惴不安多过再次得到的欣喜。一下子让祁晓腾找不到下一步的前进空间。
“喏。”递给温翔宇一个纸袋子,“咱离开学校也四年了,这鸡柳涨价了,我这次每人要了3块的。”
接过鸡柳,却半天没有动,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但是在祁晓腾鼓励的眼光下还是说了出来,“中午,就吃这个?”似乎怕伤了对方弱小的心灵,还得再补充一句,“你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