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樊录事忙问:“今日这豆饼做得好吃?那我明日也拿一个试试。”
荀录事摇摇头,等将嘴里的食物尽咽下,才道:“寡淡无味,但配上这香浓杏仁饮,倒尚可。”岂止是尚可,看他那表情。
众人追问之下,今日便托家住附近的邱书吏替大家代为购买。
当大伙都喝上温热香甜的杏仁露时,顿时惊为天人,“这杏仁露无愧乎‘露’之名,便如初阳朝升之花露,清甜爽口,与杏仁酪是完全不同滋味。”
樊录事左一口豆饼,右一口杏仁露,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荀录事的眼光果然好,杏仁甜香配着玫瑰清香,蔗浆放得刚刚好,甜而不腻,某第一次觉得公厨的吃食也不是那般寡淡。”
也有那打起了长远计的,先夸一番邱树:“还是多亏了邱书吏,若不是邱书吏,香饮子再好,我们哪能喝到?”
这群基层县官们多是初入官场历练的年轻人,上未老,下无小,那一点俸禄只拿来糊自己一张口,对他们来说,十文钱,算不得什么。能因此叫一早晨吃得踏实,值了!
范县尉拍拍下属的肩,“呵呵,日后少不得麻烦邱三你了。”
樊录事则趁众人不注意,凑到邱树身边:“嘿嘿,邱兄,下回给某单独带一壶吧,慢慢喝,便不显得处理公事时辰漫长了。。。。。。”
。。。。。。
邱书吏正待说什么,恰抬头,见廊下崔瑄快步走来,忙坐回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廨房里还残存着香甜气。
最油滑的范县尉哪能错过这拍马屁机会,忙上前殷勤:“小崔大人用朝食了?下官多拿了几块豆饼,配着这外间买的杏仁露吃,觉得还不错,小崔大人尝尝?”
崔瑄放缓脚步,眼梢扫过他手中:“不必。”便径直进了里间。
其余人松了口气,将剩下的朝食三口并两口塞进嘴里,收心看向各自手里的公事。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崔瑄叫人进去的声音。
被点到的邱书吏忙将昨晚熬夜整理出来的案卷收拾齐整,敛襟肃容,快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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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京中发生一起命案,就在敦义坊中,尸体过了三日才被人发现,秋老虎尚未褪去,也导致了尸体损坏速度极快,大大增加了仵作检验难度。
不过姚仵作经验丰富,还是推断出来此女的死亡时间、地点及方式。
奇怪的是,这陶七娘死于家中,财物却一件也没丢,身上伤处更是达十七处,又刀刀不致命,是血流干而死。
这般残忍手段,崔瑄起初以为是仇杀,问过周围邻居,却都说陶七娘性子和顺,从不与人结仇,奇也怪也。
那凶手夜半作案,神出鬼没,竟无一人察觉。
女尸也没有遭受过侵犯。
县衙诸人抓破脑袋之时,崔瑄却想起三月前万年县的一桩悬案来,也是命案,死者同样都是年轻女郎,放血而死,这案子至今未破。
崔瑄当即去了一趟郭县令那儿,借来了这桩案子的卷宗,交由邱书吏与陶七娘的一并整理出相同处、不同处出来。
被沈朝盈调侃的邱书吏便是为了这事熬的夜。
崔瑄曲起手指,点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仔细查阅案卷。
孟大娘,万年县升平坊人,年十六,未婚,家中仅一祖母相依为命,老实敦厚,以卖蒸饼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