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留下来。”老妇人笑了,随意合上画报放在腿上,话音一转,“但是你今后的人生要由我来掌控。”
会理已经做好了被抽筋扒皮,或是被卖到黑窑当苦工的准备了,却听她朗声笑道,“那就去当偶像吧。”
“……”尽管不合时宜,但会理依旧很想问这和她前面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她又碰上了同样经历的莓可和杀夏,astar就这样简单干脆地组成了。
组合出道没半年,老师因病去世了,只留下这栋交了两百年电费的别墅,以及——
“一双腿!”会理惊叫出声,“还留下一双腿……”
那是老师身上被拆卸下来的义体。因为价值不菲,在她的遗嘱里便没有要求焚烧,而是让会理随便捐给哪个有需要的人。
倒是一大堆肌肉帅哥立体写真,音乐专辑,漂亮衣服陪着她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想着小白残缺的部分,轻声道,“这难道是命运不成?”
*
第二天,养老院。
因为小白的事情,裴环的心里生出了很多感触。她想着小白那么执拗地唱着“neversaygoodbye”的样子,总觉心中有些酸软。
也正因如此,裴环将这首歌演绎得出奇的好。
她站在室内搭建出的简易台子上,和队友们和声。
少女们清澈的歌声交织成静静流淌的细小溪流。
“从南吹往北的风,”
“吹过你,也吹过我。”
“想说给你的秘密,”
“全部都悄悄告诉了蝴蝶。”
间奏渐渐向下走来到低潮,之后竟完全停止了,唯有裴环坚定而有力的声音搭着莓可和杀夏的和声在不断腾空,向上。如一群棱棱扇翅的白鸽,盘旋着追逐天空金色的阳光。
“我唱着neversaygoodbye,neversaygoodbye。”
“我与风相拥也与你相拥。”
“我唱着neversaygoodbye,neversaygoodbye。”
“明天的明天,是否和你触摸着一片天空?”
一曲过后,台下的观众都热泪盈眶起来。
可能年纪大了,多少有些爱说教的倾向,一位老妇人拉着裴环,很是伤感地落泪,“小姑娘,我年轻的时候啊,总有人劝我放下终端多陪陪家人。说是家人朋友就这几年,但终端能玩一辈子。”
“结果现在我老了,朋友老伴都走我前面了,子女工作也忙,就终端陪着我。”
她一副亏大了模样,痛心疾首,“偏偏我现在老眼昏花,手脚哆嗦,玩终端都玩不利落。”
说到这,老妇人拍了拍裴环,真诚地劝诫道,“所以要趁年轻多玩终端,不要等老了再后悔莫及啊!”
裴环大受震惊,并露出了‘受教了’的表情。
一旁经过的护士恶狠狠地拆台道,“我也没看你少玩,真是的,哪有八十岁的老人还天天熬大夜耍手机的,嫌自己活太长了。”
“嘿嘿。”老人憨厚一笑,背过身继续和裴环吐槽,“这算啥,我年轻时也是熬夜打投追星的。就说lilith,我也是真情实感,真金白银地追过的。”
“那时候的偶像和现在不同,还不至于是一个皮子下一群人运营,离开公司啥也不是。lilith就是自己编曲自己编舞的,小姑娘,我看你们这股劲头很好啊,很有前途。”
老人热情地掏出手机,“加个星网账号?给你们涨涨活粉量,哎呦,你们这数据,没眼看没眼看。”
她连连招呼一旁正激烈地跑团的老头头和老太太们,推销道,“都关注关注,小姑娘几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给撑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