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关闭,房间陡然陷入一片黑暗中,厚重的床帘后传来一声半梦半醒的呓语:“刚才来的人是谁?”
关门的又一位在读博士回头,神色困顿而微妙:“谢为知的管家?”
划拉一声,床帘被失手拉开一半,一颗头猛地探了出来。
谢为知的啥,啥的管家?她还没五十呢耳朵就聋了?
“啊——你说啥?”
。
礼明栎在刷手机时,谢为知在查文献。
礼明栎还在刷手机,谢为知还在查文献。
合上专人送来的电脑时,她看了一眼时间,陡然沉默——自己真读了四个小时的英文论文写一份项目计划书。
“走吧。”她平静地招呼另一人,“我们去吃午饭。”
后者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不知道这是心死还是心静,面露同情道:“还好我选择直接工作。”
这样方便她直接不工作。
“但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你有没有想过就不……”她斟酌着做出暗示。
“啊,没关系的。”谢为知瞬间就听懂了没被说出的部分,默默吐槽:“我只是不会再笑着看论文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冷脸洗内裤吧。”她的语气中充满感慨,“不用同情我,说起来不太好意思,但我还挺想把这个博士头衔读出来。”
只是谢为知在思考,能不能换个令自己更舒适的读法。
五年直博,学士直接变博士,礼明栎肃然起敬:“好好好,是高智女博士!我要是智性恋不得被你迷死。”
听者回以正色:“好朋友是不可以啵啵的。”
“那可以一起玩。男人吗?”礼明栎脱口就出。
谢为知立刻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你在说什么?”她睁大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得还这么大声,太银乱了吧?”
然而“银乱”这个词的出现,使得本就不对劲的氛围更加古怪。两人相视一眼,又噗嗤笑了出来。
玩笑过后,谢为知倒也认真地做出了回答:“最好不要,感觉会很尴尬。非要两人组成搭子的话,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做项目呢?”
“啊,这两个可以类比吗?”礼明栎想了想,“我帮你写代码?”
也可以吧,除了谢为知,她想不出自己还能为谁写这玩意。
然而对面人摇头。
“暂且还没到这一步。”谢为知倒有些被搭子的意识震惊到,领了心意,诚恳地说:“我的意思是,你来当我导师的老板吧。”
礼明栎面色木然:“让我们说中文?”
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话?
。
谢为知想做一件事。
令她烦恼的不是论文的发表,她有将近五年的时间完成它。但在此之外,为了获取科研经费,她的导师兼老板,需要对外接一些来钱的项目。
最为难就读直博生的,就是她得为了搞钱打一份完全不感兴趣的工。好点的结果师门共同繁荣,差点的话,老师只要钱,不管学生死活。最后项目成交五百万,上头赚得盆满钵满,门下学生只拿补贴,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到,但她觉得自己最好先杜绝这件事。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了凑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的学分,成立了一家注册资本为两百万的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