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把规矩都说完了,这才拍案:“分成三组,一批人上山采摘,一批人搬运,其他区跟梦成做弹棉花的工具,到时候直接弹棉花。”
又扫了眼兴奋的孩子们:“娃娃们别带上山免得出乱子,就留在村里等着掰棉花,收棉籽。”
回来的路上赵梦成提过,白龙不可能年年给他们送棉花,但他们可以留着棉籽自己种,从今往后就有足够的棉花用。
老村长深以为然。
一声令下,村人们各司其职,干得热火朝天。
半路上,刘炳坤忽然琢磨不对劲:“我在没瞧见赵老大家的人,他腿瘸了不能上山,总不能连老婆孩子也不干活吧?”
“哎,你们刚才是不是没去喊他们家?”
去通知赵家的小伙子委屈了:“我喊了,他们还应了,结果人没来我有啥办法?”
“真的应了?”
“真的,不只我听见,老六也听见了。”
“我是听见了,说在家呢,后来就没声音了。”
刘炳坤也是烦了:“你再去喊一声,就说不干活最后没得分,别现在不出力,到时候又撒泼打滚的要分棉花。”
临了摇了摇头:“一个爹娘的亲兄弟,这也差太多了。”
小伙子撒丫子往村里头跑,上气不接下气的喊:“赵老大,村长说了,这次不出力可不给你们分,你们到时候别耍赖。”
里头没吱声。
小伙子举着手就用力拍门:“听见没,不回答我撞门进来了,省得到时候说我没通知。”
“知道了知道了,谁家稀罕几朵花。”里头不耐烦的骂道。
小伙子脸一黑,也懒得再说什么跑远了。
屋里头,赵老大夫妻俩愁眉苦脸的对坐着,桌上只有一碗咸菜,两碗清粥,粥清透的能当镜子。
唏哩呼噜的喝完,赵大嫂一抹嘴觉得又饿了,可家里粮食已经见底。
她偷偷看了眼男人:“他爹,要不是再想想法子买点粮食,再这样下去咱连这个年都过不去。”
赵文成腿一阵阵发疼,到底是落下了瘸腿毛病,如今脾气越发差,连憨厚老实都装不出来。
一拍桌子:“那也得有钱,你有银子吗?”
赵大嫂瑟缩了一下:“要不我再去找找满仓。”
赵老大拧起眉头:“他正是紧要关头,我们不能拖后腿,你再问村里人借点粮食看,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存粮。”
赵大嫂不敢吱声,别人都不愿意借给他们:“我倒是想,可他们见了我都不开门。”
赵老大瞪了她一眼:“你不会在门口哭,哭得他们心软了总会给一碗,一家一碗也够咱们吃到明年开春了。”
赵大嫂心想这么丢人的事情你咋不去,但她不敢说。
“村长越发老糊涂了,这都快过年了折腾什么花,花既不能吃也不能卖,还想让我们出白工。”赵文成抱怨道。
大冬天的,他衣服淡薄的连被窝都不想出,村长居然还喊他们上山干活,这不是诚心要让他们受罪。
再说连工钱都不给,傻子才去。
赵大嫂犹豫:“不会有啥好事儿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一个个上赶着去,隔壁连孩子都出门了。”
“好事儿能轮到咱们,村长只会喊他们刘家人。”赵文成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