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宝乐和谢淮坐着韩子阳的警车,追着先一步离开的救护车,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半路上高行给老韩同志打了电话,说是刚到医院,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小徒弟经验欠缺,慌乱间让这人挟持了张俭。韩子阳到医院后,高行带着哭腔,一直在给师父道歉。“人呢?”谢淮问道。小徒弟赶紧道:“是在3栋病房出的事,出事后我紧急联系院方封锁了3栋所有出入口。挟持者只带了一把水果刀,我们人多势众,他不敢和我们硬拼,带着张俭去了天台。”所以之后他们又紧急前往3栋病房的天台。郊区的小医院年代久远,这栋病房不过六层楼高,天台上没有高层护栏,只有一米不到的矮墙,有很高的坠楼风险。宝乐虽然和韩子阳还有谢淮一起赶到天台,他们却不让她进去,现场毕竟危险,而且他们也不确定宝乐的出现会不会刺激到凶手。小姑娘表示理解,她与高行一起在通往天台的门口等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看不到天台情况的宝乐越来越焦躁,最后干脆沿着楼道走廊,从左到右来回踱步。大概是她走到第二十三个来回时,从楼下赶来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不一会儿那个挟持张俭的中年男人,就被层层警卫押解着从她身旁经过。在与她擦肩而过时,那人似乎发现了她,一双鹰眼冷冷瞪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年轻的小姑娘全身冷汗直冒——是他,这双眼睛她记得!就是他在女萝村里袭击了她!宝乐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赶紧把这个线索告诉谢淮,然而转身时,她正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韩子阳。韩组长手上全是血,可他却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宝乐猜不出来他手上的血是谁的。神情无比严肃的韩组长低头与小徒弟耳语了一番,临行前他让宝乐进去帮谢淮的忙,之后两人头也不回的下楼了。小姑娘心里一惊,担心是谢淮受了伤,来不及细想,火速推门进去天台。天台比她想象中大很多,一路都是点状的血滴,应该是刚才从韩子阳手上滴下来的。可这出血量,得是伤到大动脉了吧!宝乐沿着血迹找到围墙边的谢淮和张俭,他们身边还站着几名警察,那把染血的刀就躺在离张俭不远处……好在受伤的是张俭不是谢淮,宝乐赶忙赶了过去。谢淮一手托着张俭的后颈,一手捂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张俭满脸惊恐,长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就算他现在想说话,估计也开不了口了。现场血液呈喷射状,围墙上只有少量,大量的血是喷射在了谢淮面前的地上,以及谢淮还有韩子阳的身上。这个出血量,宝乐猜的没错,张俭是被一刀割断了颈动脉。颈动脉出血是致命的,会引起失血性休克,不加以抢救从出事道死亡只要两三分钟。如今张俭侧卧于地,伤侧颈部朝上,谢淮以双手拇指发力,朝颈椎的横突方向,按压着伤口的上下两端。这已经是很专业的紧急抢救方法,但动脉被刺伤后,上下两端都会出血,单靠他一人很难做到面面俱到。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要立刻送他去手术室。病房离手术室有一定的距离,只怕张俭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宝乐不知道天台上发生了什么,但谢淮和韩子阳一定都尽力了,她蹲下身想要安慰一下谢淮。谢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和韩子阳一样,手上都是张俭的血。“他刚才……”谢淮将没有碰到血的手背放在额头上,自嘲的笑了笑,“他刚才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先恳求挟持自己的人不要伤害自己,所以他们一定会说‘求求你’或是‘放过我’,但他从头到尾都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可是如果不是他,很多人都不会死,年年也不会……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小姑娘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语言也如这般的干涩,所以她只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谢淮……”谢淮出声打断了宝乐,看着她,满眼的温柔。他轻声问她:“姜宝乐,如果是你,你会救他么?”这人曾经朝她开了一枪,是真正要她的命,即使她说不想救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会救,”宝乐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作为张俭不值得被救,但作为06年就读于北综中的学生,他是唯一可以将当年真相说出来的重要证人,我们需要他的证词。”谢淮闭上了眼,他早就想到她会是样的答案。其实宝乐多少也能明白谢淮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了两点:第一,他已经恢复了基本的理智,不再是那个因为看到张俭举枪对着她,就真的想开枪杀人的谢淮;第二,他已经想到办法救张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