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初言静庵到底给这个小女孩儿灌输了什么思想,这孩子现在竟然模仿起来了他的一举一动,也是让人无奈。
只不过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她自己想通才行,别人说的再多也没用。
但是他现在倒是可以先纠正一下靳冰云的一些问题,“云儿。”米亚冲着正在园中舞剑的靳冰云唤道。
小姑娘立刻收剑敛息,面容平靜的走了过来。
雪千寻:“……”
诗诗:“…。”
小姑奶奶,求你别学人家走路了,你这小身板真的不适合走这种风格!
但看着靳冰云那张平静的脸,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把这句话给齐齐的咽了下去。
靳冰云虽然只有十岁而已,但是这小姑娘这几年经历的事情恐怕别人几十岁都经历不完。不但经历不完,就连心灵上的冲击,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承受的,跟她说话还是需要谨慎,尤其是涉及到学师父这件事上。
她不就是因为长得跟言静庵有几分相似才会有了之前的悲惨遭遇吗?
米亚没去管雪千寻跟诗诗在想什么,只是坐到了亭子中的椅子上,跟靳冰云对视,“你不必刻意的摒弃你在慈航静斋中学到的东西。武学一道,闭门造车也可,触类旁通也可,大可不必因为我的存在而将你之前学到的东西丢掉。”
“慈航静斋虽然有时候斋主脑子不清醒,可是她们的武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看着靳冰云严肃的小脸儿,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再说了,有现成的经验放在那里不用多傻啊?何必舍近求远?”
虽然这破地方出的仙子们总是喜欢搞事情,但人家好歹也是玄门正宗,别管武功高低,没出现过什么走火入魔的事情是事实,不用避讳。
用慈航静斋的理念来修炼别的武功,最大的优点就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为什么要就此舍弃?
还有慈航静斋的那些剑法,“我不练剑,不过也知道《慈航剑典》上的剑法很高明,化去你的内力是要斩断你跟言斋主之间的感应,不是让你把以前学的知识都给丢掉,便是你将来在外面用了慈航静斋的武功,我也不会怪你的。”
武功这种东西,是拿来强身健体跟对付敌人的,有什么不能混着用的?
靳冰云:“…”
虽然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师父不是普通人,但他现在说出这些话还是让她很吃惊。她以为他不会喜欢她身上留下的那些慈航静斋的痕迹,原来并非如此吗?
而且。…“师父的剑法很好。”她看着米亚,在他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回了一句。
她现在练的剑法就是师父教给她的,何谈他不练剑?
虽然她在慈航静斋只是待了几年时间而已,但又不是没有着过言斋主练剑,也有自己的判断。撇去内力上的累积,师父的剑法其实要比言斋主好。
言斋主的剑法固然好,也威力够大,可跟师父的剑法比起来,就有了一种刻意为之的感觉。
靳冰云回想起来米亚教授她剑法的时候,那种他不是在舞剑,只是随着风在飘动的感觉又浮现在了心中。
他说他不练剑,可是他的剑明明练的很好,好的她看着他演武的时候总有一种他会跟风一起飘走的错觉。
而那些被刺中的叶子,却每一片都彰显着他的剑多么的凶,多么的狠,又是多么的无情。
靳冰云一直觉得慈航静斋的剑法很厉害,她曾经的师尊也很厉害,可是跟她现在的师父比起来,慈航静斋的那些同门的剑法就成了小儿起舞。
不是说她们不好,只是她们的剑就只是剑,而师父的剑,是凶器。
故兵者,凶器也。她还记得当初在慈航静盖的书阁中读到的《尉缭子》武议中的话,剑本来就是凶器,是用来伤人的。
师父的剑法赋予了他手中的剑凶气,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慈航靜斋沒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帝踏峰会被兰陵王高亚一刀斩断佛像的原因吧?
靳冰云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热,都快要烧穿她的胸膛,她也想要像那个兰陵王高亚一样,能够一刀斩断慈航静斋的佛像。让这些永远都慈眉善目却从不会回应信徒的佛像变成一块块的碎片,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蛊惑人心!
怎么能不恨呢?
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却要为这样一段畸形的感情付出自己的一切,难道只有师尊有心,她就没有心吗?
好恨,好恨!
靳冰云握紧了拳头,眼睛发红,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小小年纪别苦大仇深的。”米亚拍了拍她的头,让咬着牙的靳冰云回过了神,“你好好练功,争取来日将庞斑这个人渣给弄死,为天下除害!”
想了想,似乎觉得靳冰云的接受能力还行,米亚还鼓励了她一句,“如果弄死了庞斑你还不舒服的话,就去帝踏峰把言斋主的头发也给剃掉好了。”
多种选择,总有一种能让人满意~
靳冰云,靳冰云愣住了,“?剃掉言斋主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