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人品还是武品,米亚都对这位魔师没有什么好感,纯纯垃圾人一个了。所以他才会说慈航静斋这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太糟糕,净选人渣里的人渣。
但如果非要说这就是慈航静斋为了挽救天下而做出的牺牲,那他也没办法,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他又不能堵住不让人说话。
非要说庞斑对蒙人有多么重要,他死了难道蒙人还真能反扑吗?白道武林的人怕死,庞斑就不怕死了?隐居二十年,怎知不是他的另外一种妥协?
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不管是言静庵,还是庞斑,都不是那种会把两个人见面的事情给宣扬的人尽皆知的人——看这布控的架势,就算不是整个武林的人都知道了这两个人要在观鹤楼见面也差不多了,委实是跟他们平日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是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问题想要搞事情,还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想要借此做些什么呢?
那对方又是如何知道这件隐秘的事情的?属于哪个势力?
米亚在这边苦苦思索的时候,风行烈也在自己的房中死死的捏住了拳头,指甲在手心刺出了鲜血。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无法阻止言静庵把冰云送给庞斑,但别人呢?
若是有人知道了言静庵想要把徒弟送给庞斑助他进军天道,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深吸了几口气,风行烈放开了手,随手扯过一条帕子裹住,心中只希望他这次冒险将消息传了出去能够避免靳冰云的这场灾难。
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最终却因为言静庵跟庞斑的私欲落到那般下场,他不忍心。也不想要看到!
想到曾经庞斑给他的羞辱,风行烈胸口气机翻动,竟有吐血的冲动,手忙脚乱一阵之后,才算是把这股涌动的气机给压下去。
“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他不自觉的又握紧了手,可是这时的风行烈,却没有心思去关心自己的手了,如今已是正月十五成时三刻,言静庵跟庞斑也应该见面了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庞斑跟言静庵并不知道此次两人见面的事情竟然是被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年所泄露,只是各自带着座下弟子踏上了观鹤楼。
庞斑早前就已经派人将观鹤楼的三楼包了下来,此时便是楼下的人流熙熙攘攘,三楼也是安安静静,无人打搅,倒是让他跟言静庵有个可以叙I日的地方。
可谁知道他们在此相见的事情竟然会泄露了出去?
庞斑邪异英俊的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对此事起了波澜,到底是谁将这件事给泄露了出去?
他倒是没有怀疑这件事是言静庵做的,送一个徒弟给他助他进军天道的事情说出去,恐怕言静庵自己本人就要遭到白道武林的种种非议,她必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是又有谁会对此事了解的这般清楚,竟然连他二人约定了上元佳节在此相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言静庵感受着那些围绕在观鹤楼周围的诸多高手,也是眉头轻蹙,一件本来是秘密的事情突然被人知道了,还是被很多人知道了,她心中不禁兴起了一阵巨浪。
至于随侍在她身边的靳冰云跟站在庞斑身后的方夜羽二人,此时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前者早已知晓自己日后的命运,也接受了这个命运,此时心情古井不波,是慈航静斋完美的弟子;后者对着一个小丫头,又是将来会被师父占有的小丫头,就更是心中兴不起任何波澜了。
以至于此时的观鹤楼中竟然有种诡异的平静。
就在他们对面太白楼的米亚这个时候也很安静,就跟同样坐在这里的其他人一样。
这群人不见得知道言静庵跟庞斑来此地的真实目的,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两个人兴起戒备之情。
是,大家感念你言斋主劝导庞斑退隐江湖二十年,可现在还没到二十年呢,你俩就又见面了是几个意思?
这谁能不担心?
只是担心归担心,却没有一个人动手,都等着言静庵跟庞斑的行动。
观鹤楼、太白楼、秦淮河上的画肪诸方势力竟然在此时达到了平衡,也是奇妙的紧。
“言斋主与魔师驾临应天府,虚某有失远迎了。”就在这种奇妙的气氛当中,一个身型瘦高的男人从楼梯走了上来。
他身穿一身布袍,脸孔瘦长,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洞悉所有人心一般,竟让站在庞斑身后的方夜羽不自觉的撇开了眼。
“原来是威武王,静庵有礼了。”言静庵看到来的是鬼王虚若无,便知今日跟庞斑的叙|日是完不成了,只能无奈的迎上这位当初朱元璋身边的心腹大将。
“言斋主客气了,你此番来到应天府,合该虚某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虚若无微微一笑,又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庞斑,“皇上知晓魔师身在应天府,特意交代虚某要好好招待魔师,务必要让魔师宾至如归。”
他话语平平,仿佛是在跟老朋友交谈,可是听着他的话的言静庵却知道,朱元璋必定已经调集了大批的人马,若是庞斑真的做出来什么事情的话,就会顷刻引起一场大战。
“我来此乃是应静庵所邀,就不必鬼王费心了。”庞斑面色无异,平静的说道。
他料想此次跟言静庵见面会有一番波折,恐怕对方又会借着这个机会在他心中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波折竟然不是来自于言静庵的,而是来自于朱元璋!
宾至如归。……当这里是大都吗?
庞斑心中冷笑,朱氏小儿,一朝得势,竟也学起了官老爷的那一套,岂不知自己可笑的很?
不过他此次从魔师宫来到中原,是为了向言静庵表达诚意,并不想要引起什么冲突,倒也懒得跟这群人有什么口舌之争,当下起身就要离开。
不料却突然之间感到一股窥伺之感,当下一声冷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