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阴阳学说,地球为阴,太阳为阳,如果没有太阳,地球肯定乱飞一气,只顾眼下,不问将来,飞到哪里算哪里。可是,有了太阳以后,地球就始终围绕着太阳旋转,一刻也不想离开太阳,并且因为有了太阳的温暖,地球上的生命生生不息。因此,没有阳的阴,就等于没有家,而有了阳的阴,就有了家,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家。
从拆字这个角度来说,在汉字里面,家字上面的宀字就是房子,房子里面有一个女字,那就是安字。因此,凡是女人有了家,她就安定了。
石小郎紧紧挨着苏玉娟,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握着苏玉娟的左手。苏玉娟问道:“小郎,你是喜欢在帮里的生活,还是喜欢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
石小郎回答道:“我喜欢姐姐喜欢的生活。”他这不是讨好苏玉娟,自从石三郎走了后,苏玉娟答应石三郎照顾石小郎一辈子,便把石小郎接到自己身边,直到他长到十八岁,二人结了亲,做了夫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了自己十岁的苏玉娟既是他的妻子,也是半个母亲,他对苏玉娟有着深深的依恋,而且他自小就非常爱苏玉娟,从来不违逆苏玉娟的心意,苏玉娟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他就像苏玉娟的影子,永远跟着她。
苏玉娟轻轻依偎在石小郎怀里,柔声道:“小郎,姐姐好想一生一世跟你生活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
石小郎轻轻抚摸着苏玉娟的一头秀发:“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起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成了老太婆,人老珠黄,而石小郎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岁,那时的石小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会不会嫌弃自己,便轻轻问道:“小郎,过得几年,姐姐就老了,你还像现在这么爱姐姐不?”
“当然爱了,永远都是这样。”石小郎说得非常坚定,那语气和神态,就是山崩地裂都不会有一点点改变。
苏玉娟心里甜蜜得比喝了蜂蜜水还要甜上不知几百倍:“姐姐把一生托付给你,看来是做对了。”
石小郎说道:“姐姐,你说错了。”
苏玉娟很不理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哪里说错了?”
石小郎一本正经地说:“是小郎把一生托付给姐姐。”
苏玉娟笑了起来:“自古以来,只有女人托付给男人的,哪有男人托付给女人的,尽说瞎话。”
“我没说瞎话,姐姐你想一想,你把我接到身边,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是你把我养大,也是你教会了我武功,这难道不是小郎托付给姐姐吗?”石小郎在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不是在逗苏玉娟开心,而是真心话。
苏玉娟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我想问你,你曾经跟姐姐说过,打小就喜欢姐姐,是吗?”
石小郎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打从第一眼看到姐姐,小郎就非常非常喜欢姐姐。”
“那你哥哥知道吗?”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便问了出来。而且,石三郎死前曾经跟她说过,弟弟小郎很喜欢她,此时问石小郎,就是想证实一下石三郎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哥当然知道了,他还跟我说过,等我长大了,一起嫁给姐姐。”石小郎依然说得很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在跟苏玉娟开玩笑。
然而,他这话倒是让苏玉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们一起嫁给姐姐?姐姐怎么听不明白?”
石小郎因而把当时的情形跟苏玉娟说了一遍。
原来,石三郎感觉到弟弟也喜欢苏玉娟,便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把石小郎叫到家门外的柳树下,兄弟俩席地而坐,享受着凉风带来的惬意。
当时,石小郎才十二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只有一种朦胧的意识,可石三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很喜欢苏玉娟,看苏玉娟的眼神不但充满了期待,而且充满了敬仰。
石三郎问道:“小郎,你是不是喜欢玉娟姐姐?”
石小郎点着头:“喜欢,经常在梦里梦到玉娟姐姐。”
“要是有比玉娟姐姐还漂亮的女孩,你喜欢不?”
“不喜欢,我就只喜欢玉娟姐姐。”石小郎在说这话时,根本不像一个孩子,分明就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
石三郎说道:“你现在还小,也许等你长大了,就不是这样。”
石小郎态度非常坚决:“就是长到一百岁,我也只喜欢玉娟姐姐。”
石三郎没再说什么,眼睛望着遥远的星空,似乎他的心里很乱,就像天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星星,怎么数都数不清。
确实,他的心里很乱,苏玉娟是他最爱的人,石小郎也是他最爱的人,他这辈子不想让苏玉娟不开心,也不想让石小郎不开心,这是他的宗旨和原则。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自小就是个认死理的角色,凡是他认定了的事,就改变不了,用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然石小郎这么喜欢苏玉娟,而且又那么坚定,那就不如把苏玉娟让给弟弟吧,虽说他现在还小,但他终究要长大。问题是,把苏玉娟让给弟弟,石三郎又一千个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这令他左右为难。
见石三郎久久不说话,石小郎问道:“哥,你怎么了?莫非我喜欢玉娟姐姐,你不高兴?”
他见石三郎没吱声,又说道:“哥,我知道你也喜欢玉娟姐姐,既然我们都喜欢玉娟姐姐,那我们都跟玉娟姐姐在一起,该有多好。”
所谓童言无忌,石小郎的话倒是提醒了石三郎,他猛然把目光从浩瀚的天空中收了回来:“那好,我跟你都嫁给玉娟姐姐,你说好不好?”
石小郎喜欢得跳了起来,拍着巴巴掌:“好好,我们都嫁给玉娟姐姐。”
过了不久,还是在家门口的那棵柳树下,石三郎对弟弟说:“哥现在是帮里的人,免不了跟人舞刀弄枪的,我们都喜欢玉娟姐姐,要是哪天哥不在了,你一定要用双倍的爱对待玉娟姐姐,替哥好好照顾玉娟姐姐,记住了没有?”
当时,石小郎并不知道江湖的险恶,江湖中人,说没了就没了,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他坚定地点头:“哥,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石三郎当时也不过就是从常理上来说的这番话,不曾想,他还一言成箴,自己在江湖争斗中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