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灾难,没有严寒,没有不见天日的天空,没有匮乏的物资、永远也拨打不出去的通讯信号,没有一千万人绝望的哭喊。
没有那纠缠不休,诱导着他犯下一个又一个错误的,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蝙蝠侠享受这一刻。
——他怎么会怀疑这个世界仍然需要着蝙蝠侠?他怎么会怀疑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他怎么会怀疑未来必将会走向更好?
只是坐在这里,看着这样的景色,就仿佛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是美好的。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声音很微弱、很微弱。蝙蝠侠本想置之不理——他确实应该置之不理的,警察对着暴力型罪犯开枪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可是——
该死的,他对枪声太敏感了。
蝙蝠侠讨厌枪声,从耳朵里捕捉到这种火药在密闭管道内爆炸的声音会让他全身都不舒服,这是八岁那年留下的后遗症。他这么对自己说着,从打开的舱门里跳了出来,顺着熟悉的路线,由天台停机坪下降到顶层室内。
港口mafia只有一个人固定在顶层办公。
蝙蝠侠看到了那个人。
没有警察,也没有组织的护卫。森鸥外就靠在办公桌后他最常坐的那一张华丽的软椅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头无力地歪向一边。一大片血迹正从他的小腹上洇开,因为深色的西装,看起来并不明显。
一把手枪掉在地毯上,枪柄朝外。
那该死的侦探本能,让蝙蝠侠脑海里不到一秒,就自动复原了现场。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警察们都还在下面解决港口mafia的护卫,并且相互对峙,目前还没有进攻到顶层,可以被首先排除。
而如果是森鸥外自己开枪,又因失血昏迷而从手心里滑脱,枪应该掉落在座椅附近,并且枪口朝外。
此刻,这个手枪掉落的位置,说明开枪的另有其人——只能是爱丽丝。那异能体想必是在森鸥外丧失意识之后,就自动消失了。
但这也没有什么分别,蝙蝠侠想,反正爱丽丝执行的也是他自己的命令。
他从门口踩着地毯走过去。
经过办公桌时,蝙蝠侠拿起了桌上的固定电话。
他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告诉下面的警察带着急救设备上来,或者随便什么。
森鸥外的伤口不算致命,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况且现在也早就不是“灾变”的时候了,不存在那个犯罪头目离了他就没人能救活的情况,想必警察局和医院都很乐意提供这项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