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阮院长。”阮青屿又强调了句,然后朝一帮人挥挥手,扭头就随着地勤往转机通道走。
转机通道很便捷,不到十分钟,阮青屿已经在去南城航班的登机口,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溜达到卫生间,打算用冷水冲把脸清醒下脑子。
穿着冲锋衣有点热,阮青屿刚脱下衣服,就在镜中看到自己侧颈上的牙印。
他突然想起,还来不及问凌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牙龈不深,但结痂淤血着,有点突兀,再加上自己额头的伤,仿佛被虐待一般,这要是被吴老师看到,估计会把凌泽碾成肉饼。
阮青屿重新拉上拉链,理理头发,想着等着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有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项目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塌顶板,掉了台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自己是盖章的项目负责人,若真是特大责任事故,各打五十大板起来,怎么也脱不开关系。
“怎么可能有事,图纸都经过多少轮审查的。”阮青屿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低头开始冲脸。
他边洗边想,自己算是赚着卖面粉的钱,操着卖X粉的心。
“阿屿。”
阮青屿心重重地跳了下,回过头,凌泽就站在自己身后,微微喘着气。
他今天穿的白色牛津布休闲衬衫,领口松松地笼着,还是那么好看;睫毛密密地盖在眼上,正垂眼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啦?”阮青屿惊讶道:“我马上要登机啦。”
“你没事吧?”凌泽问。
阮青屿也不知道有没有事,一般来说,项目出事应该是现场联系自己,可今天联系自己的是当地的公安,所以他在接完电话后,除了联系航空公司改签机票,便不敢再和其他人联系,怕意外牵扯到什么。
“没事,图纸都是过审才送现场的,不可能有事。”阮青屿转回身,从镜中看着凌泽。
“应该后天就能回滨城吧。”他随口说了个时间,就当安慰外国人吧。
凌泽没回应,只是站在阮青屿身边洗起手来,视线不曾从他的脸上移开。
阮青屿脸圆中带着尖,大眼睛下挂点青,大概是昨夜在冷风中冻的,但即使这样,他的眼依旧是水灵得精神,不带一点疲惫。
“请前往南城的阮青屿先生立即到5号登机口登机。”
卫生间的广播突然催促起来。
“我走啦。”阮青屿拍拍凌泽的肩,张开双臂,迅速拥抱了下,往他手心里塞了个软软的东西。
等凌泽回过神,耳边只剩下阮青屿清亮的告别。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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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城三百米的超高层正对着大海,景观面一流。
林晓培陪着凌泽坐着施工电梯在塔楼兜了一圈,说尽好话。
“泳池尺寸可以保证改造到位吗?”凌泽再次确认。
“可以,昨天阮工提的改造方案,预算已经出来了,在我们集团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林晓培回答:“滨城院优势还是挺明显,他们技术背景硬,这种疑难改造总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我们会额外和他们签订改造补充协议,增补设计费。”林晓培补充道。
施工电梯快速下降,海那头的小岛,在格栅网后忽隐忽现,海风很大,在耳边呼啸着。
“让秘书把几个控制指标补进协议,重新走流程吧。”凌泽说。
“没有问题。”林晓培终于松了口气。
她想,改天再见到阮青屿,得请他好好吃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