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秋千旁,有人在等着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单单是齐凌,怎么也想不起来
空了八年的宅院,却没有想象中的杂草丛生。
院子干净整洁,但并没有住人的痕迹,只像是有人定期打扫。
隗泩迈进寂静的隗府,
层叠的画面在眼前一一呈现。
人影晃动,暗红的柱子瞬间刷了新漆。
隗母端着糕点,从他面前走过,
“歇一歇,功夫不是一日练成的,来吃糕点了。”
“姿势不对!手臂太高,重来……”隗父拍着他没什么肌肉的手臂。
“泩儿特意摘给家姐的?”家姐欣喜地接过隗泩递过去的果子。
被下人搀扶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祖母向他招手,
“泩儿,过来祖母这儿。”
“你慢点跑儿,齐凌在门口等你。”隗母一脸无奈。
隗父抓着他的衣领,“习武,重在持之以恒,你看你!又往哪跑……”
“家姐新买的簪子好看吗?母亲说有人上门提亲,说尚书家的儿子仪表堂堂,上次……哎呦,你这么小,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家姐羞赧地低着头,绕着手里的帕子。
祖母摸了摸他的头,“一转眼,我们泩儿长这么高啦。”
画面不停切换,
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温婉的家姐、慈祥的祖母。
热闹的、欢乐的、其乐融融……
然而转瞬,
这一切都在眼前化作虚无。
取而代之的,是满地地鲜血,先前那些画面里的人皆倒在血泊中。
夕阳的余晖晃了隗泩的眼,有些刺痛。
隗泩的视线落在院子里那个即将干涸的池塘。
画面里的少年,被他的姐姐按进了池塘,
“小泩一定要活下去,为家人报仇。”
他没能抓住家姐的手。
他的姐姐倒在池塘边,鲜血流进池塘里,他只能藏匿在水底,不敢呼吸。
尖刀刺进池塘,距离他眼睛只有一寸的距离。
他不知道藏了多久,直到窒息到晕厥的前一刻,才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