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料,早对我横眉冷目的大波差点扑上来咬断我的狗腿。
我甚至给王伟超打了个电话。
一通逼逼屌屌后,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厂长一般呆在平阳还是平海。
“狗屁厂长,平钢集团啊,人那是董事长兼党组书记!”
呆逼一番吐槽,然后问,“你问这个干啥?”
我支支吾吾,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不容易攒了个借口,不等撂出去,王伟超就给出了答案。
他说不知道!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沉吟片刻后,呆逼又说:“陈建业嘛,除了职工大会,我们哪见过啊!平阳他当然有不少产业,养几屋子小蜜没问题,这事儿吧,还得听我们组长老黄给你喷,那叫一个,啊,酒池肉林啊。”
对酒池肉林我没什么兴趣,就想挂电话。
但王伟超叫住我说:“你个逼是不是遇事儿想送礼啊?”
我说:“送你妈个逼!”
我实在太粗暴了,有时候难免矫情。
平阳大剧院位于东北角的新行政区,坐公交车恰好一个钟头。
在平阳呆了两年,这个屡屡见诸报端和荧屏的建筑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令人惊讶的是它的实景居然和照片一样丑,远看就像个倾斜的葫芦。
我的审美并不反对建筑物具有葫芦的外观,但为啥要倾斜呢,我有点搞不懂。
据老贺说,此剧院同样出自园林学院前院长郭晟之手,完工于1997年。
原本叫什么香港剧院,没建成就改成了现在这名儿。
老实说,这“大”字还真是神来之笔,在文化上起到了一种壮阳的作用,以至于此时此刻我真怕它会喷点什么东西出来。
荣幸的是,在这儿也能看到平阳大厦——当然,多亏陈瑶指点。
她说:“啧,平阳大厦。”
我说:“那就是平阳大厦啊。”
这不废话嘛,那个在骄阳下银光闪闪高达二百来米的巨型阳具除了平阳大厦还能是什么呢?
而平阳大厦里还有个平阳大酒店,全省唯一的白金五星,依旧是个“大”,令人无语。
剧院小广场倒是绿化得不错,种了些叫不出名儿的阔叶树,这时节竟已有知了聒噪不止。
紧贴着葫芦底部剜了个浅水池,二十来个喷头羊癫疯似地突个没完没了。
演出公告牌就立在水池边,《花为媒新编》有三场,今天下午在多功能厅,明天上午和晚上在歌剧厅。
这个新编剧貌似反响不错,好几家地方报纸都有评论。
昨天中午买烟时我瞄了一眼,省都市报文化副版的头条就是《之经典再创新》——不可避免地,捧得有点过火,什么“立足经典,探寻时代精神”,太“大”了些。
就这功夫,母亲打葫芦后面冒了出来,老远就冲我们招手。
她穿了件米色蕾丝罩衫,下身束一条靛色过膝长裙,一朵大牡丹花娇艳欲滴。
当头第一句,她笑吟吟地问:“你俩看戏不?”
看戏就免了,听听即可,毕竟演出已过大半。
在母亲带领下,一通七拐八绕后,我们总算抵达了多功能厅的后台。
剧团里的老熟人都在,候场的候场,换妆的换妆,老油条们一如既往地吹牛逼,小年轻们反倒青涩渐褪,越发泼辣起来。
既然我的女朋友来了,那自然前台后台都是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