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了!
金寿到底是放弃了师范,选择了农林。农校学的本身就不深,题目还只占整个卷面的三分之一分值,那其他题的答案几乎就都在报纸上。不是说题目,而在说答这种题目的思想和指导方向。
只要方向和思想是正确的,那怎么可能不得分?
所以,这次考完,人心里真的是安稳的。
考完的,不去上学了。但是看报学习,还是成了习惯。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开始参加劳动了。
户口迁出来了,但自家的宅院还是自家的,爸爸的户口还没迁。
听说这几天澡堂子和理发店都要签公私合营的契书,股权多少都说好了。这事一办完,爸爸就是合营店面的经理了。
金喜会去兜鱼,然后拿回村里的宅子给晒干,换钱嘛!
小意会跟着在周边挖野菜,然后带回院子在热水里烫一下,再去晾干,冬天就能吃。没有锅,就在破旧的瓮里,挖坑烧火都很方便。
兄妹三个这么进进出出的,到了四月底,先后有录取通知书到了,九月份去报名,他们在家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农校放起了鞭炮,敲锣打鼓的。公社的大喇叭恭贺三位小同志努力学习,积极进取,还给一个人奖励了一个搪瓷杯子。
再加上四爷把户口彻底从生产大队调走了,成了大众服务部的经理。
啥是经理,没人知道,只说是吃上官家得饭了。
大队上谁不说这金镇家两口子是能人,这一大家子,除了那个大女婿,这不都脱了老农民的这一身皮了。
孩子们考学考出去了,这意义可不一样。大队上也放了鞭炮,喇叭上喊着金寿同志,金喜同志,金意同志……
王翠枝坐在炕上纺线,听着外面的广播:“小意那丫头蛋子,也成了同志了?”
金开接了一句:“毕业了就是干部身份。”咋就不是同志了?
“当官了?”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
王翠枝看了一眼坐在堂屋里一仰一合织布的金花:“……老实织你的布!你还比小意大三个月,你看看你……”
金花叫梭子穿梭在织布机上,不敢说话。
“女人嘛,要本分!嫁人之后都是一样的,一样要伺候男人,要生娃养娃,要伺候公婆……女人的本分不学,就学些抛头露面的东西,还当是多大的能耐?以后谁后悔谁知道!”
金花‘嗯’了一声,手脚更麻利了:抛头露面都是不要脸的!女人就得贤惠,给夫家生儿育女,本本分分的。
金大财问金安:“这就是一家子都走了,那院子咋办?那不是分下来的宅院,那是当初你大哥从他老丈人拿的钱买下来的宅院,就叫那么慌着?”
金安:“……”自己有两个儿子,而今自家却只有这一院子的房子!以后会不会分宅基地也不知道,就算是分了宅基地,盖房也得要钱要粮的,家里现在盖不起!
金开今年都十八了,金泰也都十六了。
大哥那边的房子可都是用的小瓦,不是草房。
金大财说:“你跟你哥又没吵没闹过,你找找你哥,叫金开住过去给看着房子!人是房的魂,再好的房子没人住就破败了。有点人气,房子就都是好房子。这也是为他们好的。”
金安:“……”他看向老娘,“妈,那叫我拿上几个鸡蛋,侄儿侄女都考上了,我不能空手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