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所幸塔纳还是站稳了脚,不至于真的那么丢脸虫,从上面直接摔下来。
等那块地砖上行到机甲头部的时候,机甲脸上的面甲张开,露出里面小小的驾驶室。
这时,阿斯塔洛斯也飞了上来,他轻松收起翅膀,站在驾驶室边缘,轻轻一拉,就将塔纳拉进他的怀里。
但他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占塔纳便宜,而是轻轻将他放在了驾驶位上。
阿斯塔洛斯的个子太高,以至于他完全无法在无法在驾驶室内站立,在放下塔纳以后,他便半跪着,挪到塔纳身后,轻轻抱着了他,调整着塔纳的姿势。
“放轻松。”阿斯塔洛斯一边说着,一边像摆弄玩偶一般,将塔纳摆放在正确的位置,直到青年在这个对他来说过大的驾驶座上躺好,他才轻轻按压了驾驶座上的一个按钮。
一些绑带从驾驶座上伸出,将塔纳牢牢固定在上面。
阿斯塔洛斯垂着眼睛,安抚似得摸着塔纳的手背:“接下来就是链接机甲了,会很难受,你做好准备,太痛的话就叫我停下来。”
塔纳点点头,他已经了解过机甲操控的流程,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还是无法控制得绷紧身体。
盛放着蓝色液体的针管扎进塔纳的胳膊,药剂慢慢被推进塔纳的身体,而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啊!”剧烈的疼痛让塔纳无法忍受得发出□□,身体也无法控制得抽搐了起来。
几根钢针扎进他的后脑和脊椎,再释放出大量细密的线条,将他的神经和这个机甲彻底链接在一起。
阿斯塔洛斯看着躺在驾驶座的青年,他的脸色苍白,大量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那双金色的眼睛猛得睁开,却没有任何焦点,他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猩红的血丝从他嘴角滑落,就好像唇红一般,将他的唇染上更鲜艳的色彩。
阿斯塔洛斯的手指轻轻抚过塔纳的嘴唇,任由疼疯了的塔纳一口咬住他的手。
雌虫的忍痛能力比雄虫强得多,即使是这种钢针插入大脑和脊椎的疼痛,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也许刚刚使用机甲的小虫会疼得哭爹喊娘,但等适应了这种疼痛后,这种疼痛就和打针差不了多少了。
但对于雄虫来说就不一样了。
雌虫强大的是□□,而雄虫强大的是精神力。
过强的精神力往往意味着他们的神经会更敏感,会更怕疼。
此刻塔纳就如同一朵凋零的花一般,四肢瘫软得躺在驾驶室里,泪水不断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滚落,与汗水混杂在一起,就如同枯萎的玫瑰上的露水一般。
他看起来很糟糕,生理状态也很不稳定,机甲的自救系统不断往他的身体里注射各种药剂,以免他真的疼死在这里。
对于第一次使用机甲的虫来说,不仅是疼痛,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敌人在等着他们。
幻觉。
而且这种幻觉就如同诅咒一般,精神力越强的雌虫,看见的幻觉就越严重。
很遗憾,塔纳的精神力甚至比他还强大。
阿斯塔洛斯半跪在塔纳旁边,那姿势就如同骑士守护着他的公主一般。
塔纳的各项数值开始狂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就如同一朵在狂风中闪烁的火花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塔纳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就要结束了吗?阿斯塔洛斯想着,伸出手,想强行将塔纳从驾驶座里脱离出来。
这对虫体伤害很大,但至少能保证他的性命。
但就在阿斯塔洛斯的手碰到开关的刹那,塔纳的心脏缓慢而又坚定得跳动起来。
在黑暗降临后的几秒,那朵小火花又一次,倔强得燃烧了起来。
小小的,炽热的火光。
他又活了过来。
各项数据开始趋于平稳,塔纳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真是坚强的小火花啊。”阿斯塔洛斯轻轻凑了上去,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了蹭塔纳的脸:“燃烧吧,熊熊燃烧吧。”
这朵小火花没有熄灭,他会慢慢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