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旸离北城并不近,但也绝对不远。
他完全有能力?去找她,可?却偏偏让她在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一个人面对那些?恐惧……
赵客心如刀绞,眼尾染红,问:“恨我?吗?”
陈挽青摇摇头:“我?很想你。”
在那段看不到曙光的岁月里,赵客是仅有的光。
每次想到赵客,她是会?怨他就这?么舍弃了自己,可?怨着?怨着?,她就又想起赵客在她身边的那些?美好。
都是再?普通过的日常相处,放在那时却是救命的治愈良药。
陈挽青常常去看日落。
日落的时候,会?令她想起阁楼的窗阳台,想起他每次进去出来都要猫着?腰,想起闪着?碎钻的霞海;
风起的时候,她也会?想他,想他骑着?山地车从巷子口出来,风吹得他的校服鼓囊囊的;
蝉鸣的时候,则是他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一个精准的三分球引来全场喝彩尖叫;
而飘雨时分,他们一起在阁楼里躲雨。
陈挽青那时候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世间无你,但万物?皆是你。
“赵客,何俊抓住了,不会?再?有别的事了。”陈挽青说,“我?也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不复杂。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看到你的纸条。”
陈挽青愣住:“什?么?”
赵客眼底有光亮闪过,喉间涌起的酸涩叫他几乎没办法开口出声。
“对不起。”他哽咽道,“如果我?看见了,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不让你自己承受那些?。”
陈挽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七年的意难平,七年的拿不起放不下,也是七年的遗憾。
最后竟然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可?我?……我?把纸条贴在沙袋上,我?还……”
“对不起。”
赵客只?有这?一句。
不仅对不起他辜负了她的期待,让她独自煎熬那么久,还对不起他一直误会?她,以为她不告而别,重逢时对她冷言冷语。
陈挽青有些?回不过神。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这?么多年她以为的“舍弃”不过是个误会?,还是该唏嘘他们就这?样浪费了整整七年的时光。
但有一点,她急于知?道——
在他以为她一走了之的这?些?年里,他有没有想过她?
陈挽青犹犹豫豫地问,怕得到的是不好的回答,而赵客是一丝犹豫没有,给了答案。
“不是想过,是一直。”
从她离开的那天起,赵客无数次告诉自己忘了吧,他们本身就不是一类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句话在他心里念了多久,他就念了多久的她。
直到她回来,站在他面前,所有纷扰徘徊全部终止,只?化为一念:这?次,一定留住她。
“陈挽青,我?也很想你。”赵客攥紧陈挽青的手,“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从没有忘记。”
这?话好似一把软刀,剖开了陈挽青的心,让那一处被她强行掩埋的地方,也有光照了进来。
他问她是不是不要他了,她怎么会?不要?
她怕的从来都是他要舍弃她啊。
可?她又不敢奢望这?世上有谁会?对她不离不弃,因为就连她的妈妈,在离婚时提到她的都是——
“我?不可?能带她走。”